我养你这么大，现在家里出事，给点钱都不愿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在偷偷存钱。

我话说在这儿，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去跳河，去你打工的地方要，让你活着也被人戳碎脊梁骨!」

这一番话下来，电话两边都陷入长久的寂静。

妈妈呼吸急促，大概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冲动，声音缓和下来。

「若男，你知道的，妈妈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我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气，又承诺在八点前凑齐钱。

妈妈这才挂断电话。

面前一大堆的资料还没处理，我趴在桌上，一瞬间感动精疲力尽。

在我七岁时，爸妈就离婚了。

她当时想要哥哥，可惜爸爸不答应，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带走我。

因为这样，她才能得到每个月一千块的抚养金。

可惜这些钱用在我身上的数量有限。

很多时候，我都得去捡废品，抓青蛙换取自己下学期的学费。

妈妈美其名曰为「让你多吃吃苦，免得到社会上适应不了。」

后来我开始凭借成绩拿奖学金，妈妈才像是看见我的价值。

每次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查我的卡，又或者搜我行李，免得我偷偷存钱。

她很辛苦，但这份辛苦不是为了供养我。

而是我的哥哥。

妈妈经常会偷偷去看哥哥，每次都会塞给他两三千块钱。

直到十五岁时爸爸意外去世，妈妈终于如愿将哥哥重新接回身边。

3.

我看了看卡里的十万余额，又去找朋友们东拼西借，总算是凑到十五万。

刚打回去，妈妈的电话就来了。

「怎么只有十五万？!周若男你可不能私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妈，我没有那么多。」

我无力地解释，很想挂断电话，但又不能。

因为这样，一定会被妈妈发到家族群里哭诉，让所有亲戚评理。

「亏还是个大学生，工作几年，二十万都拿不出来。你这次放假回来就赶紧去相亲，找个人嫁了才对。」

妈妈语气不屑。

可她忘了，我每个月都必须将工资的三分之二发给她。

这十万也是我从基础生活费里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而大我三岁的哥哥，民办大专毕业后，直到现在还待在家。

等我回过神时，电话只剩一片忙音。

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

直到一个星期后，隔壁的叶子休假回来，喊住了我。

「若男，你怎么还在这里？」

看着她满脸疑惑，我也有些茫然。

叶子是和我一个镇的初中同学。

父母心疼她来城市打工，将这间房子直接给她买了下来，我们几次出门碰见，也越发熟悉起来。

说到这，我忙问她，「对了，你这次回家有没有看见我妈，她没事了吧？」

「你妈没事啊！」叶子摇头。

「倒是你哥今天买新房请客，你这个妹妹还不回去啊？」

我眨眨眼，还有些没回过神，「前段时间她说撞人了，让我赶紧打十五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