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钱,没有食物,什么都没有。
他说我鸠占鹊巢那么多年,必须要把她受过的苦一一吃遍,才算赎罪完成。
他在替谢朗华出气。
父亲亦然。
可中秋家宴那天,我其实是回去了的。
为了中秋家宴,我白天就着冰冷的井水浆洗衣服,夜里借着微弱的烛光赶工绣帕子,将得来的铜板一一攒着,就连最廉价的护手香膏都舍不得买一盒。
家宴前两天我还特意少吃了两餐饭食,这才凑齐了铜板给父亲,哥哥和谢朗华买了中秋贺礼。
只是那天,我连门都进不去。
我来到候府门前,管家已经换了人,他叫着护卫把我这个叫花子赶出去。
但是,我已经穿上了我最好的衣裳,只是有点浆洗的发白而已。
他尖叫着:“别让贱民惊扰到小姐!”
我看见金尊玉贵的谢朗华狡黠的对着我一笑:“给点钱打发了,要是还闹就打走。”
说罢,扭身离开。
我举起贺礼还没来得及说话,管家就带着护卫冲过来对我拳打脚踢。
混乱中,这些拳头落在我的眼睛,肚子,大腿上,我疼得晕了过去。
直到我醒来才知道,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在街上躺了一天一夜。
无人发现。
三份贺礼都不翼而飞了。
所以,其实去不去,没人关心。
我终究是不被爱的那一个。
浆洗完衣服已经入夜了。
屋内黑漆漆的,我摸索着点燃了半截蜡烛,准备赶一下工期。
京城人人都知道,侯府二小姐绣工了得,连宫里的绣娘都比不上。
花想容的李掌柜答应我,等这批帕子送去以后,就跟我签下长期合作的契约。
往后,我就不用再靠帮雇主浆洗衣服来补贴家用,也能吃上正常的饭菜了。
只是才刚绣了几针,我便突然察觉眼前发黑,四肢无力,胃里灼烧得厉害。
我慌忙收好针线帕子,吹灭蜡烛,跌跌撞撞的来灶台旁,强撑着烧了一锅水,把早已蔫了的野菜扔进锅里。
恍惚间我误将一块湿柴扔进了土灶,浓重的黑烟顿时呛得我睁不开眼。
我侧过脑袋,黑烟还是循着我的口鼻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