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运坐在床边，烦躁地抽着烟。

噗啦把衣柜轻轻拉出一条缝，眯着眼，看着坐在床上的父亲，明亮的光线通过柜子的缝隙，竖直地照在噗啦的脸上，在明亮的光线中，噗啦原本和光线一样明亮的眼睛一点点的变得沉寂......

落寞地关上柜子，噗啦蜷缩在黑暗的柜子角落，低声嗫泣着......

“吱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运离开了房间，衣柜里，噗啦双臂抱膝，把头埋进臂弯里，哭得发困......

“姐姐，”一声稚嫩的童声蓦地在柜子外响起，“姐姐，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来找你了。”

米白色的柜子外面，程颢举起双手，想打开柜子，却因为身高问题，够不着手柄；柜子里，噗啦听到程颢的声音，在黑暗中擦了擦眼泪，伸出双手，推开了柜子的门。

程颢看着被打开的柜子，伸出手扒拉着门缝的边，把头伸进了柜子里，清亮的双眼闪烁着，看到了跪在衣柜里的噗啦。

“姐姐......你怎么哭了？”程颢爬进柜子里，伸出手，摇了摇噗啦的手臂。

“姐姐没事儿，小颢不要担心。”噗啦擦了擦眼泪，可是这样的话从一个七岁的孩子嘴里听到，只会让人觉得心疼。

程颢是小孩子，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心疼，只是出于本能的，觉得自己的表姐现在很伤心，而自己的妈妈告诉过他，如果噗啦表姐不开心，一定要安慰她。

程颢想到自己妈妈的话，伸出双手，抱住了噗啦。

“姐姐，你是不是不开心？没事儿哦，小颢会讲故事哦，每次小颢不开心的时候，妈妈就会给我讲故事，小颢给姐姐讲个故事吧。”

程颢的右手轻轻拍打着噗啦的后背。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森林里，有一只非常可爱的小鸟，每天清晨，小鸟都会站在枝头歌唱，优美的歌声每天都回荡在森林里，森林里的所有动物都很喜欢它，可是，有一天，小鸟的翅膀不小心受伤了，小鸟很伤心，她找小熊给它帮忙医治，可是小熊却说自己没空，让小鸟去找小兔子。”

程颢的声音很软很脆，在衣柜里回荡着，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噗啦渐渐放松下来，静静地听着......

“小鸟挥着受伤的翅膀，飞过山头，飞过森林里最高的树，来到了小兔子家，小兔子看到受伤的小鸟，说‘对不起，小鸟，现在我要去拔萝卜，你去找树洞里的小松鼠吧’，小鸟听到很失落，继续挥着受伤的翅膀，去找树洞里的小松鼠，可是小松鼠却让小鸟去找猫头鹰......”

“就这样，大家推来推去，小鸟挥着受伤的翅膀，飞过山头，穿过森林......”

程颢顿了顿，纠结的皱起了眉头。

“然后呢？”噗啦抬起头，看着程颢，那张挂着泪珠的脸上一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