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三少！”

“给我滚！”

萧管家继续捶门，“老爷方才打电话来，让您和少奶奶立马过去趟。”

谢临渊穿戴整齐靠在白玉色栏杆前，许羡一眼便瞅出他在拖延时间，他两腿前后站立，指尖烟星如蛇信，薄雾袅袅，见许羡过来，他也不搭理，自顾轻抿了个烟圈。

“可以走了吗？”

“你倒是比我还急。”

许羡瞅着他的脸，有些好笑，“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应付过，顶多给爸妈一顿狠骂。”

谢临渊掐熄烟头，指尖不小心被烫了下，许羡从一寸之隔的眸光里看到他神色寥落，谢临渊经过她身侧时淡然启音，“走。”

一路上，谢临渊几乎没开口。

他平日里总是慵懒桀骜的姿态，许羡很少见到他这般模样，他在车里点了根烟，左手手肘支于车窗外，一道道迎风摆动的烟雾衬出几分孱弱，许羡端详他轮廓深邃的脸，也没再说话。

来到位于南车路的别墅区，这儿住着的据说都是早前从军区大院搬出来的人，许羡跟随谢临渊进入园子，别墅装修继承老一辈的精神，富有古色古香之味，谢临渊走到客厅内，李韵苓低头看着报纸，还未抬头便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妈。”

许羡望向四侧，背靠组合沙发的是一套全实木书架，正中央是一把长约一米的军刀，刀鞘擦拭的光可鉴人，整个布局给人以严肃而庄严的感觉，委实有几分压抑。

李韵苓放下报纸，头条版面朝上，谢临渊不用看都知道内容。

“你这死孩子！”李韵苓恨他不争气，通常骂人的话就只有这么一句。

“三少来了，”吴妈正好从客厅经过，“老爷吩咐让您一到这儿便上去。”

“知道了。”谢临渊轻拉了下许羡的手，“你先陪我妈，我去去就来。”

他唇角抿成一线，看不出丝毫喜怒，整张脸安静的宛如一幅平面图，方才许羡所见的落寞竟是一点点都找不到了。

谢临渊走上二楼，李韵苓亲昵地拉过许羡的手，“快坐。”

见她目光犹盯在楼梯转角，李韵苓不由轻拍许羡手背，“放心没事的，顶多挨几下嘴，他脸皮子厚那还不是比吃饭都要寻常的事么？”

“妈，爸肯定很生气吧？”

李韵苓似乎并不想在此事上深谈，毕竟是谢临渊的错，她随手指指那份报纸，“小羡，你在咖啡厅那番话说得好极了，对付外面那种无名无分的女人就得镇得住她们，临渊也是糊涂，但总算有你我也放心了。”

李韵苓将此事轻言带过，聪明如许羡，自然知道这个话题该结束了。

谢临渊下来时，神色微变，谢云峰铁青着脸坐到餐桌前，李韵苓不断往许羡和谢临渊碗里夹菜，客厅内气氛一时沉闷的仿若经年积压的云层。许羡抬首望向旁边男人，他一口口咀嚼饭菜，鬓角处渗出稀薄冷汗，他吃相仍然优雅高贵，但若细看，还是能发现谢临渊嘴角很细微的在抽动，握住筷子的手背更是强忍的有几根青筋颜色愈发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