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衍心里骂了一声，忽然又想起她胸前戴着的玉船。

重生回来只记得稳住局势，记得离她远点，差点忘了，两年前观澜湖她救过自己。

她是自己是救命恩人。

或许，他可以以这个理由做她的靠山。

如此一来，一般人也不敢招惹她。

至于他们二人之间……他尽量不见她，不与她有任何瓜葛就是。

尉迟衍似乎瞬间说服了自己，心里都舒畅了一些，冷声吩咐：“去百善堂。”

以他对姜长乐的了解，她搞成那个样子，绝对不可能直接回姜家，而是回找地方整理自己。

……

姜长乐的确没回家。

她怎么能让爷爷看到直接这副糟糕的样子再担心？！

她进了百善堂先沐浴，换上了轻软的中衣，坐在镜子前，由着婢女帮忙整理头发。

秋叶愤愤地说：“真是装模作样……这次要是无双姐姐在就好了，她武功高强，小姐肯定不会摔下马车去。”

姜长乐没说话。

她垂着眼，在想方才云家别院门前的事情。

想那个明明对她冷漠疏离却又护卫了她的尉迟衍。

他护着自己的样子，和前世一模一样。

她当时虽然狼狈，但心情却是不错的。

或许，尉迟衍只是因为自己被送进江州别馆那件事情，怕那些官员还想别的歪门邪道贿赂他，所以才对自己故作冷漠。

肯定是这样。

他那时候那么喜欢自己，感情怎么可能忽然就不见了，还忽然那么冷漠。

姜长乐唇角弯弯，笑容有些甜蜜。

秋叶迟疑地说：“小姐，你、你笑什么？”

别是撞到了头，撞傻了吧？！

“没。”姜长乐笑容不减，“我是在想，我送进傅凝肩井穴的那根针，应该快起效了吧？”

秋叶“啊”了一声，“小姐你——”

姜长乐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姜长乐怎么可能吃亏呢？

有仇必须当场报！

秋叶轻笑了一声，帮姜长乐把头发弄得半干之后，找了药膏来。

那会儿摔下马车，姜长乐身上好几处都磕着了，都得上药呢。

然而药罐的盖子刚打开，一个管事就在门外说：“小姐，门外来了一位贵人，说想求见小姐。”

“这么快？”姜长乐皱眉问道：“是城南云家那别馆的？”

“不是。”管事迟疑地说：“外面的两队人好像是禁卫军……”

姜长乐一怔，“请他进来！”

尉迟衍进来的时候，姜长乐粗略地整理了自己。

外衣来不及穿，只是披了一件白色斗篷，没束起的头发披垂在斗篷上面。

半干的头发散着墨色幽光，把她那张脸衬的更加透白。

姜长乐没有装作不认识他，更没有冲他行礼。

自前世第一次见面，她被他捧在了手心里。

他宠着惯着她，告诉她，她不用与人卑躬屈膝，包括他在内。

后来，他也的确做到了。

此时她忘了需要冲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