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不及思考,立刻跑了出去。
冰凉雨滴砸在她身上,她却什么也顾不得。
跑进陆屿霆的的房间,就见桌上满是沾血的细布,陆屿霆闭着眼静静躺在床上。
“哥哥!”她抑着心尖刺痛,跑过去握住陆屿霆的手。
好冷!
一旁的大夫宽慰道:“小姐不必担心,将军暂时没有大碍,只是……”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寒毒已融入骨血,恐怕将军再难动武。”
沈冉冉浑身一震,想起陆屿霆受伤一事。
半年前,她作为先锋跟随陆屿霆讨伐南疆。
班师回朝时遭敌军探子暗箭,陆屿霆为保护她,才被涂有寒毒的箭射伤。
思及此,沈冉冉心如锥刺。
陆屿霆身为车骑将军,若是此生不能动武岂不是要比死还痛苦!
大夫走后,她终是忍不住抚上陆屿霆苍白的脸。
陆屿霆嚅动着唇:“婉蓉……”
沈冉冉的手颤了颤,堪堪收回。
一种说不出的狼狈涌上她的心,让她不敢再细听陆屿霆的梦呓。
跟来的紫兰顾不得自己,忙拿出手帕帮沈冉冉擦着脸上雨水:“大夫千叮咛万嘱咐小姐不能再受凉了,奴婢求您,心疼心疼您自己的身子吧……”
沈冉冉混不在意:“爹曾说过,京城外的山上长有凤林草,可缓解南疆的寒毒。”
她顿了顿,看向昏迷中的陆屿霆:“紫兰,你照看好将军。”
说完,沈冉冉不顾紫兰的劝阻,命人备马出城。
那凤林草只有自己知道模样,她必须亲自去!
天渐黑。
泥泞中,一个杏色身影艰难前行。
荆棘在沈冉冉手上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雨水淌过伤口,寒意入骨。
心脏撕裂般的痛一寸寸啃噬着她的力气。
沈冉冉咬着牙,低头点点翻找那记忆中的药草。
直至雨停,月亮高挂枝头,沈冉冉终于在一处蛇窝旁找到凤林草。
等她用尽所有力气赶回将军府时,天已微亮。
踉跄着走近陆屿霆的房间。
正要推开门,沈冉冉听见门里传来林婉蓉哽咽的哭声!
“晏郎,你可算醒了,伤口还疼吗?”
沈冉冉放在门槛上的手立时僵住了。
陆屿霆较以往温和许多的声音随之传入她耳中:“我并无大碍,倒是你,身子这么弱还守了我一夜,辛苦了。”
房内。
林婉蓉微叹:“我以为姝宁会照顾你,但来时不见她,许是她的病也没好全。”
闻言,陆屿霆神色骤沉:“她哪是没好全,不过是跟我闹性子罢了。”
门外,沈冉冉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抓着枫林草的手颤抖着,湿透的衣裳被风吹的好似冰化,又如千斤之石压在身上。
这一刻,她强忍在喉间的腥甜彻底压不住!
“哒!哒!”
血顺着沈冉冉苍白的嘴角滴在地上。
天旋地转间,她陡然瘫倒。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
陆屿霆抬头看去,目光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