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那妇人将衣服拿来的时候，木惜华却是大为吃惊，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件衣服与她曾经不慎丢失的一件极为相像，乃是姻缘司的正服。若不是那衣服上针脚丝线都摸得真实，她几乎就要以为是那件被吹走的衣服了。

她早些年听一个刚飞升的小仙说起，衣物之类要晒一晒才好。于是搭了条红线去晒晒自己的新衣服，结果遇上小仙斗殴，一阵狂风将她的衣服吹的无影无踪，还害她伤心了好些天。

她忍不住伸手摸上那件衣服，入手的衣料光滑柔顺，只是到底不如天界，那衣上的纹样，也皆是她还记着的模样。

“既然喜欢，那就去试试。”

这衣服应该是照着她那件衣服仿做的，稍作了些修改，穿在身上无比的妥帖，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抬手拆下了发髻，梳成她平日在阴阳司的那般。

当她缓步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司徒烨竟是看呆了，一身妥帖红衣，在她身上却不觉得过于俗气艳丽，她发髻轻挽，并无其他装饰，仅在额角描了一枚花钿，趁着那张清丽的脸，颇有出水芙蓉之姿，让他一时间惑了双眼。

“姑娘真是漂亮。这衣服真的便是为姑娘单独订做的，旁人穿了，必然是不如姑娘穿着这般的妥帖。”那妇人也是一时失神，赞道。“只是，这衣服先前看着倒是像寻常服饰，姑娘这穿戴起来，却又有些不似寻常穿的服饰了……倒像是……”

那妇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像什么。

“像是某种场合特定的服饰。”司徒烨却忽然接口，“虽说并非礼服，你这一身……倒也是不曾算失礼。既然合适，那边就这一件吧。”

这自然不是寻常服饰，这是姻缘司在正式场合才会穿的正装。

“这……多谢王爷了。”

那妇人本说即是有缘便不收钱，司徒烨却执意付她了银两。

“不知凡人竟也可以做出姻缘司的正服。”身边忽然出现的声音让木惜华微微僵硬了身子，那声音迫近耳畔，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温热的吐息，“汝这般打扮，却是十分好看。”

果然没了仙法，她就是个凡人，连这位几时到了她都无法感知到。更何况他刻意收敛去了周身凛然的仙气，否则威压之下，她亦能感知些许。

“君上几时来的。”压低了声音，她小声道。司徒烨就在门外不远处同下人吩咐些什么，寻常凡人必然不能看到这位天君的模样，只是她自言自语却是会被人觉得是犯了什么痴傻之症。

“便是在汝自那内室出来之时。”那人负手立在她身侧，似是想了一想又道，“吾路过此地，便来看看汝。”

木惜华腹诽，这位天君都“路过”这里两次了。六界浩大，他又是个忙人，如何能能天天路过这小小凡世……

不可否认的，她心中竟有一丝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