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娘娘遣散后宫，若不是娘娘先前受过伤难有身孕，陛下怕是连江山都可以拱手于人。

可就算无子，陛下也对皇后娘娘万般宠爱。

从不嫌弃娘娘是罪臣之女，也从不要求她母仪天下，繁衍子嗣。

这些，都是坊间传闻。

只有我知道，那不过是钟裕莨迷惑世人的手段。

因为成婚五年，他从未碰过我。

2

一场接风宴吃得宾客尽欢。

方才的惋惜之情也全变成了繁衍子嗣的喜悦。

余萍儿依偎在钟裕莨的身旁，连我这个皇后都只能靠边坐。

说来我也不应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置气，可我总觉得刺眼。

她顶着和我一样的脸，做着我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就连离席时，都要钟裕莨抱着她回去。

“陛下，萍儿的腿好痛~”

她摇着钟裕莨的手，眼睛却看向我。

钟裕莨也在看我。

“奔波几日，又是有孕之人，陛下还是快带妹妹回去歇息吧。”

我在他们的注视之下缓缓开口。

沉默片刻，钟裕莨真的弯身将她抱起。

“姐姐再见。”

余萍儿露出得意的笑，在钟裕莨稳稳的步伐中住进了我的邻宫。

从头到尾，钟裕莨都忘记了和我说一句生辰快乐。

百官感受到帝后之间不寻常的气氛，在钟裕莨离席之后不久也纷纷告退。

不过瞬时，就只剩我一个人，对着宴席失神。

往日，就算钟裕莨不是真心，也会尽心尽力的为我大办宴席。

烟火是必不可少的，还要是全城都放，再给百姓发些小玩意。

甚至会千里迢迢把我家乡的戏班子请来逗我开心。

可今年，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拒绝了小桃的劝阻，固执的喝了几口烈酒。

身上的伤疤忽然就有些瘙痒。

“小桃，娘娘不能喝酒，把酒撤了。”

一只手压住了我正要入口的酒杯。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钟裕莨去而复返。

小桃如获大赦，赶紧把酒撤走。

“陛下喜得新人，不去陪着，还来做什么？”

“萍儿累了，我让她先休息。”

钟裕莨落座，这一次终于坐在了我旁边。

他在我面前，从不自称朕。

他说过，我们平日里像寻常夫妻一样便可。

“江南无事，天下太平，我去了趟江南水师府。”

江南水师府，是我家，在十年前早已灭门。

他说的，应该是那的旧址。

十年前水师总领与大皇子逼宫不成，被先皇判了死罪，水师府也成了一堆废墟。

府里一百多人，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是钟裕莨把我从尸山里面挖了出来，软禁在他的寝宫里，我才逃过一劫。

再后来，我嫁给了他。

但我们始终无法交心。

这些事情说起来，久得像前朝的旧事。

不回忆起来，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要忘记了。

“一堆废木脏泥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我把酒杯放下，不爽他这样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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