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虚荣的身体哪儿来的力气，她撒泼打滚儿的在地上嚎哭。

我将手里的米粥放在地上，心一点点冷下来。

原来顶替了我的不是哪个倒霉鬼啊，是徐家宝这个幸运儿。

不！

我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不要再当来娣！

拉开柴房的门，我冲着门外大喊。

「奶！快来！」

听到我这样叫人，地上打滚的人疯子一样扑向我。

「你这个妖怪，我要打死你！」

我顺从的被她压在地上。

而这一幕被飞速赶来的梁老太看在眼里。

她顺手抄起身边的铁楸，飞奔过来拍向压在我身上的人。

「砰！」

身上的人再次晕了过去。

梁老太赶紧将我从地上抱起来，心疼地搂在怀里。

「四姐疯了！她说我是妖怪，还要杀了我！」

「奶奶救我！」

我抱着梁老太的脖子，将头埋在她怀里。

瑟瑟发抖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梁老太跟着我一起掉眼泪。

「哎呦，心肝啊，你怎么有个这样的姐姐。」

「都怪那个没福气的（我妈），一连生了四个小贱种。」

「乖孙啊，你要有事奶奶怎么活啊……」

爸爸和妈妈闻声也赶过来，围着我嘘寒问暖的关心。

我却看见三个姐姐站在墙角，视线落向这边。

除了八岁多的三姐眼里还隐隐有着羡慕，大姐和二姐的眼里，已经只剩了死寂和麻木。

十几岁的她们，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4

当天晚上，还昏迷着的来娣就被牛车拉走了。

我偷偷听到奶奶大骂妈妈的声音。

「看看你生的小贱种，还敢打她弟弟了？」

「亏得咱家对她不错，让她吃白饭吃了这么多年。就该学人家，生出来直接在尿桶里溺死！」

「这次咱家是不能留她了，让她去给大牛家当媳妇吧，省得说我老婆子不给她活路！」

紧接着，是妈妈喏喏的应和声。

「哎，哎…妈您消消气，四丫不值得您气成这样，您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我低头看着脚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大牛家，算是村里有名的一户了。

他家独子二十六岁，已经打跑三个媳妇了，附近人家的闺女再没有愿意嫁过去的。

现在要了来娣回去，再养个五六年，十多岁的鲜嫩小姑娘，正好给大牛当媳妇。

奶奶啊，你恐怕不知道。

你疼着爱着的亲孙子，被你亲手送进了深渊啊。

以后，你就要疼我这个赔钱货，小贱人。

还要将家里的东西都留给我这不值钱的玩意了啊。

不过也没关系，您疼的，不就是我胯下这块肉嘛。

芯子里换了谁，不都是一样？

我的嘴咧开的越来越大。

不过，来娣的日子都过得这么苦了。

奶奶您竟然还能狠心要把她卖掉。

虽然被卖的只是个叫来娣的躯壳了，但是我还是很不爽呢！

奶奶啊，我觉得您也想常常这种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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