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4-03-23 编辑:小编
可世间男子大多薄幸,色衰而爱驰,尤以帝王家为甚。
禁庭里只有两样东西,樊笼与美人。囚于囹圄的玉奴,其一是金丝雀,其二是猛兽。在我的父亲,西凉乌金大王死后,母妃孑然一身带着我来到大梁。
她道:“月色,你可知,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梁宫素来安宁的紫禁城里,如燃起的狼烟,母妃的美貌,以锐利孤绝之势,一路披荆斩棘,开在了险峭巍峨的山崖边上。
纵使她是别国的遗孀,身后也无家族作为倚仗,却注定会成为大梁史册里浓墨重彩的一抹添香。
“红颜祸水,妖姬乱世,此女断不可留。”
初时,大梁文武上下,皆是如出一辙的说辞。
若是寻常女子,见了这般阵仗,早该惶然无措。要么柔媚的婉身郎膝上,声色软腻的撒娇讨巧。要么乖顺的攀从父母,赖以温情小意,仰人鼻息。
“倘若陛下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给不了妾身一隅清净之地,妾身自会去寻他人庇护。”
葱白莹润的两指捻开銮驾的华纬,众人低头睨过去,入眼的先是一尾白的衣角,接着是一双白的笏头履。绣鞋精致小巧,边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用银丝线加以勾勒。
母妃莲步款款,从紫宸殿外的长廊一路走到朝堂之上。
没人出手拦她。
她的美太有侵略性了,单单站在那里,便艳压群芳。她又只穿一身素衣不加修饰,因而这份容貌上的美便更加突出,有些惊心动魄的震慑。
这一眼看去,折尽了风花霁月,朝臣们齐齐失了声。
帝王座首执笔的史官手持一尾狼毫,濡湿的毛尖蘸着浓郁的墨汁。那般近乎纯的黑,宛如团成绒絮的鸦羽,其中欲念纷纷,滋养着人心枝枝蔓蔓的劣性。
“吧嗒”一声,好似丝绦缀子交结打出的靡靡之音,毛笔掉落在地。接着重重的瘪下了头,横枕出一阶斑驳的青苔。
半晌,才有御史大夫手执玉板,颤巍巍站出来既惊且怒地喊道。
“成何体统?!”
母妃抬手掩唇,好整以暇的撩眼梁帝。
“陛下以为呢?”
“朕以为,苍穹既赠朕美人,当以报之英琼瑶,当以予之锦绣段,更以回之青玉案。”
梁帝自金銮宝座起身,一步一步走下来,他发了痴一般,满眼尽是这个女人。他向母妃伸手,欢天喜地迎着她登上众人歆羡嫉恨的高位。
他认了输,心甘情愿败于母妃,成了美色的囚徒。于是一切顺理成章,有了如今被冠以国姓的梁贵妃,君王捧在掌心的至宝,我的母妃。
久违了,沉寂多年的未央宫,伴着皇后故去尘封,又随着母妃到来翻新。
不过挥毫一笔,青白的砖瓦尽碎,取而代之的是歙石松玉,那本该是将养在灵泉古寺,给人握在手心盘玩的珍宝。
然则,再是稀世异宝,不论凡子,又或天骄,乃至君王,一旦贪恋了美色,便少不了沦为欲望的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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