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有些家室或文人成年后会有家中长辈赐字，但越云一个宫中习武的哪有这些？

“我没有这个的。你直呼我越云便可。”越云毫无顾忌得回答道。

“如此怎么可以？称字是礼仪。”沈清之皱着眉头，似在思索，“不过既然没有字，越云……越云……那在下便唤你云姑娘可好？”

云姑娘？这可真是个雅致的称法。不像宫里人越侍卫越侍卫地叫，不像王大人咬牙切齿直呼其名的吼，也不是灵玥小云云，小云儿那般腻歪麻人的唤。云姑娘，这是一个男子对女子的称呼，让人想到天上最纯洁的云朵，而在沈清之的嘴里却好像又有别的感觉，他的声音干净清雅，像是竹叶在风中的轻声絮语，像是月下荷塘莲花蘸水时的空灵，像是……又像是一种情话。

越云不敢想下去，仅仅是一个称呼就让她的思绪绵绵不绝，他的声音好听，是从第一句话便展露出来的，可他身上散发出温暖平易近人的气息却叫她慢慢着迷，也许是她生来便喜欢这样的人，也许，是她本该也成为这样的人。

思索间终于看到了碧春园。

“是这里？”沈清之停下来抬头看着牌匾上三个清秀的大字若有所思。

“是啊，碧春园。这是京州城有名的茶楼呢，想必沈公子也听说过。”越云滔滔不绝做着解释看向沈清之，却发现他眉头紧蹙，眼神里莫名有些惊惧，连身边的空气好像都冷了几分。

“怎么了？”越云不解：“沈公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越云的话语叫他回了神，沈清之愣了一下便低头揉了揉眉心，越云怕他是生病了上去抓着他的左手，对方没有拒绝顺势反握，一股暖意袭来。

“对不起。”沈清之解释道：“也许是方才吹了早晨的凉风头有些痛，不如我们先进去吧。”

“好。”越云半扶着他走在楼梯上，沈清之的精神不太好，一直抓着越云的手。越云的心也跟着止不住砰砰直跳。越云从小就在掌教司手下训练，出来就跟着司徒灵玥，在皇宫里看得也不少，之前还在心里抱怨淮南王和凤玉不够直白，自己倒是巴拉巴拉说了。现在呢？越云？你现在倒是紧张什么？你不是大白话一堆还觉得自己什么都懂情中圣手吗？

好吧，她承认其实自己长这么大连男人的手都没有拉过。

去了雅间，沈清之的精神似乎好了些，房间中间的大梨花木桌上摆好了笔墨纸砚，读书人对这东西总是莫名的有灵犀，越云差不多是被他牵着过去的。对方的灵魂气质好像会传染，那修长的手指碰了同样修长的毛笔仿佛产生了共鸣迸发出优雅的火花，便是那雪白宣纸上横平竖直，清正秀美的两个字。

“越云。”

“是我的名字？”

越云望着那两个字出神，原来，自己的名字还可以有这么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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