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了学分，因为我的论文是关于旧民历史的，所以需要这方面的知识。而且老师你也知道，旧民研究现在非常冷门，所以除了您的课我也别无选择。”

陈卢汉回答着，却感觉脖子后面一股凉气。他忽然又听到了那个刚才在黑暗中响起的浑厚声音，感觉浑身不自在，于是摸着脖子回头去看。

背后的座位不出意料是空的，只有倒数第二排有个微胖的女生做笔记，两人四目相对，互相微笑一下。

“怎么回事，难道我犯病了，是我幻听？”陈卢汉心想。

老师问：“同学啊，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后面有什么？”

“不，没什么！”

老师继续说道：“恩哈特人还算是旧民之中比较现代的，毕竟被白鸿国统治几千年，有少数人也融入了南方社会。真的要说起保守和神秘，那就要去大陆的边缘，甚至越过破国之墟西边的群山，据说生活在那里的人民，传统更加古老，甚至比“造星”出现的时间更早。但是他们的历史就不被人了解了，因为连大发现时代的探险家都无法接近他们。”

陈卢汉问道：“那还有什么办法了解他们吗？”

“有些文献，但是很宝贵，很稀少，你们学生可能接触不到。所以你选择恩哈特人研究就够了，如果你想要恩哈特人以及拉姆法姆的材料，可以下课后来找我。”

陈卢汉很高兴：“谢谢刘老师。”

但是他脑海里还有些问题在回绕——来自那个低沉的声音。

“老师，恩哈特的食人习俗，真的只是走投无路的选择吗？”

刘老师问：“这位同学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们的食人习俗可能并不是极端条件才会出现，会不会是一种传统仪式，像是某种宗教一样。在古代宗教里不是有献祭活人的习俗吗？他们会不会……”

老师的表情很严肃：“看来你做了功课啊，我承认，以前确实是有这种猜测，这也是早期对于旧民的偏见而已。

据我所知，目前的调查了解显示恩哈特的食人习俗只是传闻，近几百年，尤其是现代社会到来后，以前的那种走投无路，只能食人为生的阶段一去不复返了。人类归根结底不是动物，食人习俗很挑战现代人的底线，可能一些民族有这样的糟粕，但是不能因此就污名化一些生长在艰苦地带的民族，说他们嗜血或者野蛮。”

“拉姆法姆，是不是被毁灭了？”

刘老师推了推眼镜：“你在说什么胡话，白鸿国并没有打仗啊？”

陈卢汉还想问什么，但是欲言又止：“好吧，老师，我没有问题了。”

他坐下之后依然惴惴不安，可能因为刚才的画面冲击力还没过去吧，而老师回答的问题也未免太过敷衍，太过官方，并没有拿出举例和文献证据。但是这个问题确实有点超出了课堂讨论的范围，从研究的学术问题，变成了道德批判，甚至种族歧视，任何老师都不能鼓励这种看法，这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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