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将冰鉴封死，转而去准备秦稷上朝要用的东西，刚置办妥当，全连喜便隔着厚重的垂幔小声喊了起来：“皇上，到时辰了。”

秦稷睡得并不沉，不多时便应了一声：“进。”

元芷便喊了宫婢来端着东西，跟在全连喜身后进了寝殿，却是刚进门就被秦稷拉到了身前，他垂眼看过来，目光落在元芷发红的眼睛上：“怎么，哭过了？”

元芷抬手去解他的衣裳，顺势低下了头：“是夜里被雷雨惊动，不曾睡好。”

秦稷哂了一声：“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好端端的也怕起了打雷下雨？”

元芷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只低着头当作没听见，秦稷的声音却沉了下去：“朕的话你听不见？”

可听见了又要怎么回答？

难道她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那么不堪的往事吗？只是对着秦稷她都说不出口，何况这么多人？

她垂着头仍旧不肯开口。

秦稷似是等的不耐烦了，一把拽出了自己的衣裳：“连句实话都不敢说，朕怎么敢让你伺候。”

元芷手僵了僵，却终究没勉强，悄然退到了一旁。

全连喜连忙接手，却被秦稷抬手挥退，他自顾自收拾好，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越来越快，连龙冠都忘了。

全连喜连忙去追，却瞧见人在门口停下了，他连忙也跟着停下，可眼前的人却迟迟没有别的动静。

他有些莫名，小心翼翼道：“皇上？”

秦稷被惊动，这才硬邦邦开口：“朕今日去昭阳殿，这里不必伺候了。”

全连喜隐晦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垂幔，明知道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也还是得硬着头皮答应：“是，奴才回头就传话去昭阳殿。”

秦稷侧头瞥他一眼，神情看着还算冷静，可目光却莫名的刺人，刺得他不敢抬头，等主子收回目光走远了，他才擦擦额头的冷汗再次追了出去。

乾元宫这一番忙碌过后，彻底安静了下来，元芷听见了秦稷的话，也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却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也不想回应。

这种事是迟早的，她管不了秦稷，也没资格去管，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不在意。

她甩了甩头，将所有杂念都甩了出去，然后开始为秦稷打理秋装。

之前天气好的时候其实已经收整过一遍了，但眼下随时要用，她要安置在更趁手的地方。

这一番收拾便是大半天，下午她才处置妥当打算回偏殿去忙自己的事情。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却透过寝殿厚重的垂幔传了进来。

“这元芷姑姑也没有说的那么坏啊，今早我还以为要受罚呢。”

“那是现在，现在她当然不敢嚣张了，昨天那一遭谁都看出来了，和悦妃娘娘一比，她屁都不是。”

“怪不得，也是活该，一个奴婢拿什么主子的款儿……”

两人说着话开始擦拭家具，元芷盯着眼前的垂幔轻轻叹了一声，早知道横竖都会被人说嘴，她早上就不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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