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辞没有主动问，林助也没有直接开口，他望着清澈平滑的茶几表面，像是仔细回想了一下以前的岁月，然后才缓缓道：“少爷小时候，楚总的公司已经 很 有起色了，我 跟着他白 手起家，一路走 到 公司上市，少爷刚上小学那 几年是楚总最忙的时候，经 常一个星期都见不到 人。”

“当时夫人还没有被禁锢在家里，还有自 己的工作，但她年轻时也是个要强的性子，不肯因为家庭放弃工作，少爷幼年时期都是在保姆的照看 下长大的。”

“夫妻两人各自 忙各自 的，受苦的是孩子，我 每次回到 这 里，都会看 到 少爷抱着个硕大的兔子玩偶站在门口问我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夫人在家时也不会过多关注少爷，她原本 不想那 么快有孩子，后来有了更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少爷从小就聪明懂事，但还是会学其他小孩一样拿着不会的题去问她，但每每都会被轰出来。”

“我 见了就会上前去问几句，才知道那 些题他不是不会，只是特意挑出来想让妈妈跟他说几句话，被撞见了他就仰着头问我 ，妈妈是不是嫌他太笨了，太烦人？”

林助眼 神 幽静，似乎是陷入了回忆里：“当时他就站在客厅的楼梯口处，只有八岁。少爷没有弟弟妹妹，但是不到 三岁就自 己一个人睡了，无数次半夜惊醒，当时他还发着烧，声音沙哑，那 副眼 神 我 真是到 现在都忘不了。”

“有时候保姆不在，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有几次我 撞见了，就给少爷下碗面吃，清水面只放了一点油和葱花，但少爷却吃得狼吞虎咽。”

蒋辞沉默，透过窗户看 外面深沉的黑夜，薄雾隐约，这 间别墅华丽空旷，并不会比八十年前的秦淮河畔多几分 温暖。

“楚静的妈妈和他爸感情不好？”蒋辞问道。

林助摇摇头：“不是不好，楚总是爱着夫人的，但也毁了夫人一生。”

蒋辞回过头来：“什么意思？”

“夫人与楚总刚认识时只有十九岁，一年后生下了少爷，又在少爷十五岁时抑郁自 杀去世 ，我 初次见到 夫人时，她还是大二的学生，后来嫁给楚总之后就一年比一年憔悴疲倦，也是被楚总的强势性子给磨的。”

蒋辞把他这 番话细细琢磨了一遍，隐约捋出了部分 来龙去脉，挑着其中一点最关键的问道：“楚静妈妈嫁给他爸是被强迫？”

林助对他淡淡点了点头：“蒋先生是聪明人。”

蒋辞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厌恶，冷声道：“宴会的时候不还冠冕堂皇地说我 和楚静不合适，结果他自 己就是强迫女人的渣滓。”

“蒋先生的话我 不敢苟同，”林助看 着墙上照片里的女人，尽管长相还年轻，但是眼 睛里已经 充满了风霜，他看 了一会儿又收回视线，“不过楚总的确是有些过分 ，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正 确表达自 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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