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形魁梧,浓眉阔耳,双目有神,虽然仅穿着普通布袍,却给人一种精悍威严之感。
来者正是袁崇焕。
王承恩微微欠身,笑道,“拜见袁大人。”
“不敢不敢,如今袁某不过一介草民,王公公大驾光临,老朽袁某有失远迎。”
袁崇焕轻巧躲开王承恩行礼的方向。
“袁大人无须多礼,恕在下有要事在身,冒昧造访。”
王承恩边说边点了点自己的袖子。
袁崇焕立刻会意,引着王承恩向里面走去。
到了大厅,袁崇焕亲自引王承恩到厅堂中落座,仆人立刻奉上茶水点心。
而王承恩刚坐下,便从袖中抽出一封密令,“在下也是受主子所托。”
王承恩如今为司礼监秉笔太监,他的主子不言而喻,是当今圣上。
袁崇焕双手颤抖,眼神中闪着激动之色。
虽未读,但他已经隐约猜到。
然而很快他的脸色变衰败了下来。
“承蒙圣恩,然而王公公你也知道,有些事不能成,全在人祸。”
王承恩猜到他的意思,却并不回答他这句话。
“并非老朽无意报国,实在是心力憔悴。
这朝廷上党派之争的凶险可怕,远胜于战场之上兵刃相接。
实在令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如今之势,非老朽的能力可以奈何的了。
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逆转。”
说完袁崇焕便老泪纵横,哽咽不已。
王承恩心里自然知道,这党派之争向来杀人于无形之中,其中凶险,稍有不慎,便尸骨全无。
只是没想到,连如此一位战功赫赫的老将都惧怕至此。
他长叹一声,说道,“袁大人,倘若这人祸已除呢?”
袁崇焕听闻此话,心头一颤,也顾不上擦泪,抬头问道。
“不知王公公这是何意?”
“就在前日,刚收到了朝中传来的消息,魏贼以权谋私,构陷忠良,已被圣上命人伏诛。”
“什么!”
袁崇焕一脸震惊的看着王承恩,满眼难以置信。
过了好半晌,他才像是回过神似的,缓缓吐出口气。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问道,“那魏贼及其门人......”
“尽数捉拿归案,从重从严从快处罚!”
“好好好!苍天有眼!圣人英明!”
袁崇焕喜极而泣,泪湿衣襟。
王承恩见袁崇焕已然松口,立刻打开密令,宣读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任命广东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任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即日起立刻动身,返京述职,钦此。”
“谢主隆恩。”
袁崇焕跪下接旨。
接过密诏之后,朝京城的方向深深的跪拜磕头。
王承恩走后,袁崇焕久久不能平静。
他身边的小厮疑惑。
“大人因何而喜?”
袁崇焕缕了缕自己的胡子。
“喜,天不亡我,喜,天不亡大明。”
袁崇焕遥望京城的方向
“传令下去,整顿行李,明日出发,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