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吩咐常随:“你马上派人去打听打听,西域是否真有这般便宜的货源。倘若当真有利润这么大的买卖,这生意咱们不做也就罢了,要做那就只能我们来做,容不得别人分一杯羹。”
华裳坊后院。
李修元看着地上那只死掉的老鼠,脸色难看。而老鼠刚刚喝过的水盆子里正泡着一匹华烟彩缎,
黑猫从苏鸿林怀里跳下来,跑过去嗅了嗅那只老鼠,张口就要咬,被李修元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起来,口里骂道:“小祖宗,没看到这老鼠是被毒死的吗,你也敢吃。”
“这一次的损失有多少?”苏鸿林问。
“这次到货只是首批,我见这华烟彩成本极低,是以后续又进了三批货,总共加起来损失近两万两吧。”
李修元一脸愧色,“没想到那班西域蛮子如此黑心,竟用毒物染布。也亏得提前得知,否则这些货售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苏鸿林身为大楚首富,原本就受四方窥伺,而能买得起这华烟彩的非富即贵,一旦出事,要付出大笔赔偿还是小事。
倘若那些盯着苏鸿林的各方势力以此为借口,想要借机瓜分苏氏产业,只怕他们也会疲于应对。
一个弄不好,也许就会被人挖出他们隐藏多年的秘密和图谋。
苏鸿林若有所思,又问正蹲在地上的老林:“这西域华烟彩的毒性这般大?”
老林正用一根细木棍从面前的水盆里把浸泡着的那匹华烟彩捞起来,原本流光溢彩的面料经这一泡,竟是褪色得七七八八,与普通旧布没什么不同。
“倒没那么严重,”老林回答,“这老鼠死的快,是因为这毒被我用药水全逼出来,毒性才这般大。但若只是穿在身上,过个一月半月的也只会稍觉皮肤骚痒罢了。”
也就是说,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曝出华烟彩有毒之事,就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苏鸿林又问李修元:“那若是按楚京市价售出,这批货的纯利润至少也有五十万两?”
“你不会还想卖这玩意吧?”李修元吃惊地瞪着苏鸿林,极力劝说,“你疯啦!两万两于我们而言不过九牛一毛,损失了也就损失了,没必要冒风险挣这个亏心钱!”
“这亏心钱,我们自然不挣。”苏鸿林淡淡看了李修元一眼,“但是有人会想挣。”
“什么意思?”李修元不解。
这时,下人匆匆来报:“公子,成王的人在打听这批西域华烟彩之事。”
李修元楞了楞。
苏鸿林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看,想挣这笔钱的,这不是来了么?”
李修元瞬间了悟,兴奋道:“我这就让人接触成王那边,把这几批华烟彩全都脱手给他。”
这样不仅他们的本钱收回来了,还能借机坑上成王一把。
“不急,”苏鸿林却是淡笑着阻止道,“等他们抢。”
李修元一怔之后,对着苏鸿林竖了个大拇指:“高明!”
只有成王以势压人,逼迫他们交易,将来这些华烟彩缎出了什么事,成王都只能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还没办法找他们麻烦。
“高明的不是我,是她。”苏鸿林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