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开会的陈曜一只手按着蓝牙耳机，总裁办公司里的谈话内容一字不落地全部在他耳边。

合作伙伴被他骇人的脸色所震，主动让了两个百分点，结果陈曜没收，还格外大方地送了人家几个点，美其名曰“这一单做的是交情”，乐的那人直夸他年轻有为，有魄力。

合约敲定后，陈曜就回了办公室。

尽管已经知道结果如何，可陈曜还是象征性地问陈宏宇：“爸，帮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陈宏宇说：“还没有，不过那肇事的车子找到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陈曜也知道陈宏宇对林萋萋素来偏袒，可亲耳再听一遍，心中还是不免冷笑。

他压下心头的怒火，走到办公桌前，单指敲了敲上面一堆的文件，对陈宏宇道：“董事长，这些都是最近处理好的急件，你看一下。”

“我是你爸！”陈宏宇一听他改口，这额头的青筋就猛地跳了一下。

陈曜却看也不看他，慢条斯理地开始收拾东西。过了好一会儿，仿佛才想起这里还有两个人，凉凉道：“我要请假十天。这段时间，就劳您自己多费费心，或者让林姨替您费费心。”

陈宏宇一听这个是真急了，公司的事情，要是能交给林萋萋，他还要陈曜回来干嘛？

慈爱的样子到底是装不下去了：“陈曜！你这是在威胁我？就算让我查车祸，也总要时间。”

“威胁？您怎么会这么想？”陈曜心中冷笑，面上却一脸茫然，“林姨做你助理那么多年，处理点儿日常财务文件总没问题，难道，你还不信她？”

当然不信，陈宏宇如果信林萋萋，又怎么可能叫他回国帮忙呢？

陈宏宇双目充血，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颤抖的手指着陈曜，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林萋萋花容失色，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两粒来给陈宏宇服下，又责备地看了陈曜一眼，道：“家里也忙着，你爸身体不好，小晔也快考试了。我分身乏术，是不可能来公司的。”

陈曜依然没看她，对缓下来的陈宏宇指了指头上的伤口，“医生说了，我需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这一般企业上班还有个病假呢，董事长不会要物尽其用地那么彻底吧？”

陈宏宇的脸色十分难看，这儿子但凡能顺他一点，不这么一副处处作对的死样子，他又何必这么费心费力。

可眼下，公司还真是少不了陈曜，请假总比撒手不管好。

陈宏宇把这口气憋了回去，咬牙道：“既然医生说的，那你就好好休息。”

陈曜没接话，林萋萋就做起了和事老：“阿曜，你今晚没什么事的话，不如回来吃饭吧。你爸老念叨说，很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

陈曜连脚步都没顿一下。

到了门边，忽然觉得身后不对劲，他机敏地往边上一避，一只马克杯就砸在了门框上。碎裂的瓷器迸在脸上，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