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念头控制了我的思绪,就在我的手快触碰到蔺家乔的下巴时,突然被人喊住。
“谈梦!”
猛然一惊,我瞬间清醒,回过头去。
吴叔站在门口,皱眉说,“你在想什么,喊你都听不见?”
冷汗打湿了鬓角,我努力不让自己的嗓音发抖,“我有些累,打了个瞌睡。”
吴叔显得对我的渎职有点不满,他说,“把小少爷抱到二楼的主卧去。”
我没想到,“可是,乔少爷已经睡了……”
“让你抱就抱,”顿了顿,吴叔也低低叹了口气,“太太回来了,要见孩子。”
——
伸手将蔺家乔抱起的时候,小家伙迷迷糊糊醒了。
普通孩子闹觉,总会开始哭闹,但乔乔却很乖,只是蔫蔫地趴在我的肩头,显得很依赖。
我一步步上了楼,心跳却一下比一下猛烈。
推开主卧的门,扑面而来一股的烟味,瞬间让我一呛,喉头痒得想咳嗽。
在淡蓝色的香烟缭绕里,一个穿着低胸长裙、打扮珠光宝气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手半撑着头,闭眼休寐。
她长得很美艳,丹凤眼,厚嘴唇,身材火辣,比起从前更加妩媚夺目。
她右手的无名指上,带着硕大的绿宝石婚戒。食指与无名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
烟灰掉落在她的黑色裙摆上,扑簌簌又散落到地上。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若视线能够实化,此时必然是无数利剑,刺中了何婉卿的每一个毛孔。
就是她。
云霆总裁蔺凭川的妻子,何氏医药的千金,何婉卿。
七年前的何婉卿,不过才二十岁,还是个音乐学院的大学生。
那时候,林宴白考上了同学院的研究生,经人介绍,成为了何婉卿的钢琴家教,帮助她练琴,以便顺利通过国外大学的考核。
可没两个月,何婉卿突然冲到学校,说林宴白用下流的手段猥/亵女学生,硬是将他关进警察局,坐了半年牢。
好不容易熬到释放,学校已经将宴白退学,还有无数指指点点,流言蜚语……
在某一个夜晚,宴白再也无法忍受,独自消失……到最后,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里,我情绪剧烈跌宕,手臂无意识用力,令怀里的蔺家乔感到疼痛,嘤咛一声。
动静一响,浅眠的何婉卿瞬间睁开眼睛。
她敏感捕捉到我尚未收起的敌视目光,准准地射了过来,但我隐藏得更快,脸上没有任何破绽。
盯了我一会儿,何婉卿掸了掸烟灰,朝我怀里指了指。
“把他放下来。”
我走到梳妆台旁,慢慢蹲下shen,预备松手的时候……突然发现蔺家乔在不停颤抖。
何婉卿招了招手,嗓音里留着醉酒的慵懒,“乔乔,到我这儿来。”
他两只大眼睛恐惧地盯着何婉卿,一脱离我的怀抱,两只小手无措地僵在半空,如同失去庇护的雏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