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又想起昨晚睡前对他的愧疚，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闻言，楚辰尧看了她一眼，将装早餐的袋子丢到一旁，坐到床沿上，抬起她下巴，凝视着她清澈带着愧疚的杏眸，语气低沉：“孩子也是我的，我也有责任，所以，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她的心思其实很好猜，三十岁的女人，却少了该有的世故和老练，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着故作冷静的不安。

事已至此，也没有谁对不起谁了，只能说这个孩子与他们俩有缘。

既然如此，他也会坦然接受，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你只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等出院后，我们就结婚。”

“结……结婚？”

黎笙瞪大了眼，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楚辰尧莫名升起一股不悦，握住她下巴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你不愿意？”

下巴处传来的丝丝痛意，让黎笙立刻回过神来，刚想说话，她放在枕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震个不停的手机。

黎笙眼神示意楚辰尧松开手，两人对视几秒，楚辰尧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她。

黎笙一手揉着下巴，一手拿起手机，也没看屏幕就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端的沈休辞见电话终于接通，松了一口气：“小笙，是我，沈休辞。”

黎笙乍然间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恍神，垂下眼眸，盯着餐桌上的早餐，低低说道：“我知道，这几天我有点忙，抽不出时间去，等我忙完再联系你吧。”

听到她没时间去，沈休辞心底竟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哦，好。”

说完，电话里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无声的沉默让人窒息。

一道锐利且裹着冰渣子的目光直直射向黎笙，她一哆嗦，从窒息中活了过来。

“我挂了。”

“等等……”沈休辞急切唤道。

黎笙微抬眼皮，快速扫了眼那张阴沉的脸，利落道：“还有什么事？”

“你……最近还好吗？”

黎笙怔了一瞬，一句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你们还有联系？”

楚辰尧阴恻恻地看着她。

黎笙见他俊美精致的脸蛋上布满了阴云，总有些想笑，可能是他年龄小，帅气的五官还是带着丝少年人的青涩，但他的言语举止却又透着成熟，让她莫名的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所以对他，她也总会多包容一些。

“我们只是申请了离婚，离婚证还没拿到，本来是想今天民政局上班了去办的，结果……”

后面的话，她不说他也知道了，现在要保胎躺医院里，哪也去不了。

听完她的解释，楚辰尧觉得她不解释还好，只要一想到法律上，她和另一个男人还是夫妻，心底的躁意就疯狂叫嚣着。

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的情绪很轻易地就被她挑起，烦躁、愤怒，这都是他叛逆的少年时期跟老头子对抗时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