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工作之便,我常在旅社里顺手牵羊。
这天,我不当班。
半夜里借酒壮胆,我顺着后巷排水管爬到旅馆三楼,从窗户钻进最左边房间。
正准备摸黑翻找财物,却听到门响。
我慌不择路钻进床底。
灯亮了,两双脚一前一后走进来。
一双女人的脚,穿着红色高跟鞋。
另一个人却穿着一双黑色雨靴。
我正心想这下麻烦大了,不知道怎么才能脱身。
突然听到女人发出一声惊叫,然后沉闷倒地。
她倒下的脸直直对着床下,瞪大双眼与我对视。
她颈中被割开一道小孩嘴巴大小的裂口。
鲜血正汩汩地冒出来。
她嘴唇张合,无法发出声音。
看她口型,是在对我说“救命”两个字。
我肝胆俱裂魂飞魄散,死咬着舌头,一动不敢动。
雨靴人拉住她头发,把她拖去了卫生间。
一个小耳坠从她耳朵上滚落,咕噜噜一直滚进床底来。
卫生间里发出骨肉割裂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靴人抱着用保鲜膜裹好的尸块,一块块放入壁橱里。
最后放进去的,是被裹好的头颅,依稀可见长发。
突然我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
声音微不可闻,对我却如五雷轰顶般巨响。
雨靴人似乎也听到,立刻转身,停顿数秒,向床边缓缓走来。
我浑身颤抖,冷汗湿透全身,牙齿格格作响。
一阵恶臭袭来,我裤裆已湿。
雨靴人已走到床边不动。
黑色雨靴上沾满的血肉残渣清晰可见。
巨大的恐惧瞬间将我击溃。
我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居然还安稳躺在床底。
屋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只闻得到浓重腥臭的血腥味。
我连滚带爬,翻出窗外顺着排水管爬下楼,数次差点失足滑下。
绕到旅社正门,我冲进旁边保安室。
当班保安刘柱正在喝酒,见我闯进去,他显得很吃惊。
“你怎么来了?”
我顾不得回答他,抢过他手里的劣质白酒,一口气灌下半瓶。
“刘哥,出大事了!杀人了!”我嘶哑着对他说。
刘柱是我老乡,我这份工作也是他介绍的。
我常在旅社小偷小摸,也是靠刘柱暗地里照顾。
盗得财物,我再分给他一些,他对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还传传消息。
这旅社位置偏僻,监控都是摆设,来开房的多是私下偷情无法见光的情侣,掉了东西也不便声张,是个发财的好地儿。
不料今天却出了这样的大事。
刘柱听到我说杀人,大惊失色,抬手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赵大福,你是不是疯了,又来我这惹事,胡说八道什么!”
我哭丧个脸,断断续续把昨夜见到的事情告诉他。
“刘哥,出人命了,要不要报警啊。”
刘柱盯住我,咬牙道:“你马尿灌多了吧,也不想想自己是干啥的,还报警,嫌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