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凭口诬陷人,贾大人才学兼备,彬彬有礼,性子更是平和温柔。不像王爷,虽然身份尊贵,但毫无学识。您还不如他。”
他不如贾韵?
他贾韵算个什么东西!
陈遇脸色黑了,时安知道自己惹怒了陈遇,忙退后了身子。
“知道怕了?不是看不起本王?你觉得本王有没有本事收拾你?”
时安道:“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譬如以势压人,以身欺人,就算不得什么君子。”
“伶牙俐齿,要不是见你年纪还小,你今日少不了要挨一顿家法。”
时安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他不亲自打,而是叫她父亲来打。
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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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回去时,宴席已经散了,元氏正和幼时的几个手帕交一块儿说话,嘴里说着要去她院子打牌九。
时安无趣地走至湖边喂鱼。
彼时刚刚开春,杨柳刚刚发出了嫩芽,微风拂过,掀起柳枝阵阵。
湖中养的青莲还未生出荷叶,可清晰看见几斤大的锦鲤正活泼地在水底游动。
时安拿着饵料喂鱼,那鱼似乎饿极了,能从水里跃起来吃时安手里的鱼食。
“长姐安好?”
时安转身去看,见竟是时麒站在她身后。
身上一件碧蓝祥云暗纹对襟短袄,腰佩天蓝鸳鸯杜若小香包,脚踩一双蛇皮黑色长靴,墨黑的长发束起一半,面目生得白皙,眼看着像是个俊朗守礼的小哥儿,但一笑难掩浪荡之气。
时安道:“四弟,听说马场有几个官门的公子哥儿一起打马球,你不去么?”
时麒走近她,“不去。
听闻长姐近来喜欢出来走动了,我还不信,今日一瞧倒真是。不过长姐还是有一点没变,喜欢自己玩耍。”
时安眼帘微垂,她十二岁时母亲就去世了,因为母亲不喜欢她,出门会友时也不带她去,所以时安几乎整日待在府里,根本没有朋友。
时麒道:“这样不好,若是遇见狼心贼胆之人,长姐就危险了。”时麒猛地上前,一脚狠狠地踹在时安身上,“譬如我这样的!”
时安身子直接坠进了湖里。
嘭!
水花四溅!
冰冷的湖水很快浸湿了时安的衣裙,冷气直接往时安肺腑里钻。
时安身子不断地往下沉,她憋着气拼命地往上游,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冲出了湖面。
“时麒!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踹我?”
时麒骂道:“你这个贱人!谁让你欺负我韵妹妹!还欺负我母亲!这府邸如今是谁的你不清楚?时安,你早已是府里的外人!你早该死了,扰我们一家其乐融融!”
时麒说罢,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开。
时安的襦裙里缝的是棉花,棉花极为吸水,时安现在整个身子沉得很。
喜儿这丫头刚刚宴席上比她吃得还多,这会儿出恭去了,时安暗叫自己倒霉。
她拼命地划水,知道此时后院无人,喊也没什么用处。府中下人们都在忙着前院收拾宴席残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