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清双膝瘫软的跪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林贺杨的剑从言父的心口拔出。

眼泪倏然从眼眶滚落，她茫然跪行向前，双手无措的摸索着言父的身体。

“爹……爹你别吓我！你不会死的，爹……”

言冰清高声呼唤着。

言父看着她，浑浊的眼中满是愧疚。

他握住言冰清的手，哑声道：“欢儿，是爹爹对不住你，这些年你受苦了……”

“爹，你不要说了。我会救你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言冰清说着，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言父心口冒血的伤口。

她仰头看着瞧不清神色的林贺杨求救道：“贺杨，求你，救救我爹！”

林贺杨闻言漠然的看着她，手中的剑再次指向言父心口。

“言冰清，凭他做的那些事，你怎么有脸向我求救？！”

“不会是我爹的，他的腿是你亲手所废，这难道还不能让你相信他么？！”

“是啊，我是废了他的腿。”

林贺杨说着，冷笑着，抬脚踩上了言父的膝盖。

“可偏偏，你爹他没残。两年，他一直都在骗你！”

林贺杨的话让言冰清骤然失了声响。

她懵然的看着言父痛苦的面容，也看到了在言父膝盖上作恶的，属于林贺杨的脚。

她疯了般将林贺杨推开，紧抱着言父。

“你胡说，我不信。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言冰清说着，跌撞起身就要将言父背起来。

可她不过一介女子，如今更是伤病缠身，如何能背得动他？

言父躺在地上，看着不断尝试的言冰清，一抹泪滑落眼角。

他按住了言冰清再一次伸过来的手，颤声虚弱道：“欢儿，爹不行了。是爹对不住你，我确实骗了你，但爹是有苦衷的……”

他说着，就咳了起来。

鲜血从唇瓣涌出，言冰清哭红了眼。

“爹，你不要说了！等你好了，你再讲给我听好不好，就算女儿求你……”

言冰清摇着头，眼泪纷杂的落下。

“欢儿，是爹不好，不能陪着你了。往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林家……爹没有对不起……林家……”

言父的手紧攥着言冰清的手，而后骤然跌落。

“……”

言冰清怔然的看着没了声息的言父，眼底一片死寂。

“爹……”

她轻声唤着，可怀中的老人再也没有回应过她……

一日后。

言冰清一身素寡从言府踏出，身后则是装着言父的棺椁。

身后哀乐鸣响，她木然着一张脸，任由纸钱自天洒落，铺下一条言父离开的路。

迎面，林贺杨也一身孝服，身后跟着林父的送葬队伍。

两人在路中擦身而过，不声不响。

一步，两步——

“呲——！”

利器刺进血肉的声音响起，天地刹那归于寂静。

言冰清从未想过，她和林贺杨最终的了断，竟然是生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