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老臣这么多年的从医生涯，头一次见这种怪病。陛下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这也是因为操劳过度，看脉象实在诊不出什么。”李太医眉头紧锁成一个愁字。

我正想多问两句，安公公从殿内匆匆赶来，通报太医，父皇竟是又病发昏厥了。

23

六月初，紫禁城一夜之间入了夏。

正逢多事之时，鸵鸟单单失踪了。

宫内贴满了寻鸟的告示，御前侍卫带队在宫内找了整整三天，连一根鸵鸟毛都没有找到。

我真的很难过，但也没有办法，也许是单单想去城墙外看看了吧。

气温逐渐升高，父皇病情在调理中稳定一些，却还是下不了床。

这些日子里有兄弟六个时常去看望，父皇倒也不觉的闷。我除此之外就是去学堂读书，基本是不离开宫中。

而小明自从失恋之后，水泥封心，每日勤学苦练，吃喝住都在学堂。

有天他晨读，困倦之时不知又梦见什么，两行清泪和口水一起流了满脸。

坐在旁边温书的我吓了一跳，我问他又哭什么。

小明说，我没哭。我已经把她忘了。

他说这话时侧枕在桌子上，眼泪从竖着流变成了横着流。

太抽象了。

可是这并不是最抽象的。

就在我以为小明的初恋就这样凄美地结束了。

没过几日，小明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封信。

“不知最近可好，许久不见了，有些话也想对你说。”

“要是得空，月圆之夜，我们在初次相遇之处相见。”

“来时莫要带旁人。”

信的落款是江眠，约他在月圆之夜，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再见一次。

且信上要求小明独自一人前去。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皇家林场，只在秋猎时候对外开放，平日有官兵驻扎，闲人免进。

其一是因为属于宫廷用地，不便对外人开放；其二则是因为那片林场地势颇高，林地地形又复杂，安全指数很低。

我看着这封信，无语道，“月黑风高，深山老林。江眠这是要跟你约会，还是要杀了你灭口。”

小明揣着信，沉默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她倒不怕，我们又怕什么。”他叹了口气。

我看着那封信，总觉古怪，但是小明属实给我气笑了。

“你若执意，那便去吧。”我道。“我随你一起去。”

24

人们总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这夜的月亮不时被云彩遮蔽，忽明忽暗却并不算圆满。

连带着夜色也格外的浓郁。

我和小明在林场周围徘徊，不知为何，今日林场驻扎的士兵数量极少，且大多都一副困极的模样。

没有费多大力气，我们便混进了林场，有朦胧的月色指路，通向山顶的路倒也不难找。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我看见了江眠。

大且昏暗的月亮，悬挂在密林深处的视野中心摇摇欲坠，她站在那个遥远的仿佛永远触摸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