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都黑着脸，我还是觍着笑，“爸爸，哥哥，我们吃饭。”

谁也没理我。

突然，外面传来清脆的女声。

“怎么都不关门啊，哥，你回来了吗？”

是许子媛。

她没换拖鞋就跑了进来，“做了什么好吃的啊，这么……香！”

许子媛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回来，停在玄关柜那里望着我，“梦梦姐回来了。”

我没看她，也没吭声，继续吃饭。

“媛媛，过来哥哥这里坐。”

许子昂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温柔和宠溺，替她搬开椅子，许子媛自己跑到厨房去拿了碗筷，在他身旁坐下来。

我抬眼看向许子昂，正好对上了他含有挑衅意味的眼神。

很快，他又冷冷地移开视线，夹了块红烧鱼放到许子媛碗里。

“媛媛最喜欢吃红烧鱼了，来，多吃点。”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许子媛笑得灿若莲花。

我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心早已经寒若孤城，我咻的站起来，将许子媛面前的鱼倒回大盘子里，“忘了放盐。”

是的，我是故意的，她凭什么吃我做的鱼，我把盘子端回厨房，一整盘鱼全倒进了垃圾桶，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去。

许子媛带着得意的笑，看着我，“今天和潘洋去拍婚纱照了，累死我了，那摄影师老是让我微笑、微笑，你看，脸都笑僵了。”

她扭过头给许子昂看她的僵脸，许子昂用手去捏她脸颊，“但是幸福啊，是不是？”

“那是。”许子媛自豪地说，“哥，潘洋哥的爸妈说还有一些婚礼的细节，今天晚上要商量一下，可我爸妈都去姥姥家了，你代表他们去吧，好不好？”

许子昂还没来得及说话，许忠却说：“距婚礼不是还有一个月吗，这么着急干什么。”

许子媛说，“哎呀，二叔，你不知道现在的婚礼可复杂了，他爸妈说，想起什么就要立即去办，要不然会忙忘记。”

“好，哥去。”

许子昂把他的耐心和温暖全都给了许子媛。

我只求他好好跟我说句话，他都不肯施舍我。

只觉得腹腔、胃里、肚里都开始抽搐着疼，我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强忍着钻心的疼回到房里，吃了三片止痛药。

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我的异样，吃完药又回到客厅。

许忠的下菜酒打碎了，吃不下饭，我从行李箱里拿出那瓶死贵的茅台，放到桌上他面前，“爸，给你。”

他瞥了眼，刚伸出手握住酒瓶，许子昂咻地站起来一把夺过酒瓶，怒视着我，眼神里恨不得抽出把刀，杀了我。

“还嫌他喝得不多啊，你看看他已经喝成什么样了，许子梦，你什么意思？不把父母都害死你就不甘心是不是？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回来干吗？”

吼完，他拿着茅台冲进厕所。

听到汩汩汩的声音和冲按马桶的声音，我感觉他冲掉的不是茅台，而是我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