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府有一位贵公子,今年十七,一直没有娶亲。这回家里的主母估计是着急了,想要给她挑几个通房丫鬟,老婆子我瞧着你面向不错,又是个好生养的。若是能飞上枝头,再生个一男半女,这往后的日子也是富贵滔天啊!”
明薇流着眼泪摇头:“婆婆,我不去火坑,也不想给别人当姨娘。您行行好,我是定了婚事的,您将我送回去,我夫家有银子,会给您的。”
陶婆婆大叫晦气,保定府那家要的都是黄花闺秀,怎肯要这种定过亲事的。看来,只能送去勾栏院了。
她木然张脸,无论明薇怎么哀求,都不再言语。
明薇哭过了,求过了,嗓子都哑了,可陶婆婆就是装作没听到,一直赶着马车。
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驴车也走到了官道上。
太阳在地平线上慢慢挣脱,终于,霞光万丈,照耀在古朴的城墙上。
两个硕大的隶书写的《保定》,两字,跃然于眼前。
陶婆婆浑身陡然一松,动作更快了。
这时恰逢城门刚开,有不少要进城贸易的农民商户,都在城门口排着队。
陶婆婆也跟着排起来。
人群慢慢的向前走,终于到了他们。
陶婆婆对着守城的士兵谄媚道:“老婆子带着孙女来串门的。”
明薇迷迷糊糊醒来,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顿时心生希望,探出脑袋:“救命,救救我,我是好人家的姑娘,被她拐来的。”
那士兵拿眼睛横着陶婆婆,她心生晦气,连忙从身上摸出十个铜板递过去。
“小哥,别听着丫头胡说八道,她家人将她卖给我婆子,可是收了我八十两银子呢。不信您看,卖身契还在这儿。”
说罢,从怀里掏出了卖身契。
士兵看了看,又摸着手里的铜板,头一摆:“过去吧。”
陶婆婆大喜:“多谢小哥,这丫头我准备送去怡红阁,回头您也多去光顾。”
明薇依旧哀求着。
她一夜未眠,又被下了药,有一种柔弱的凄美。陶婆婆方才说的话周围的士兵都听见了,这会儿望着她的脸,垂涎道:“模样倒是不错,行,回头发银子了,咱们哥们也去爽一把。。“
“你小子,花那个冤枉钱作甚。不如找个姑娘帮你,省钱又省力。”
“哈哈哈哈!“
周围顿时哄堂大笑。
陶婆婆听着荤话,牵着驴车,缓缓的进了城。
明薇又羞又愤,他们明明看到却不救自己,更恨的是曹氏,竟然这么歹毒的心肠。
终于到了地方。
陶婆婆常年做这个生意,在保定府也有一个自己的宅子,虽说不大,里面的东西却俱全。
将驴车停好之后,缠着明薇,半胁迫的弄进了屋子。
十来天没住,里面积了一层灰。
陶婆婆生火烧水,开始收拾起来。
一般将人弄来,首先就要梳洗赶紧,再好生休养两日,免得舟车劳顿让面有菜色,卖不出一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