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来到花圃,蹲下身子,她终于闻到了花真正的芬芳,可是当她伸手去摘时,双手却僵硬在空中。
她的眼眶湿润了,她发现这么芬芳的花朵,她舍不得摘。
正文:
莫容爱将孽送回家的时候浩宇正坐在客厅里优雅的喝着茶,她跟浩宇打完招呼便搀着孽上了楼。
浩宇用余光打量着自己儿子那不堪的模样,脸上的泪痕处有深深浅浅的擦伤,全身上下都是土,甚至有的地方由于过分的摩擦而破了洞,洞口的肌肤已经鲜血淋漓。
他本该愤怒,孽毁了他的计划,就在刚才慕容集团已经撤回了一半的股份,可是不知为何,那个一向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儿子以如此狼狈憔悴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竟然动容了。
此时昂贵的茶水喝不出任何味道,心脏的某处酸涩无比。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疏于防备,那座心城便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被一个无意的眼神攻下。
摊在床上的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紧紧的抓着被子缩成一团,14年前的那场车祸如若昨天,雨瞳那张满脸是血的狰狞面容与刚才那张灿若桃花的笑容交织重叠在了一起,望着他,流着泪,哀求着。
他如同困兽一般,在被子里不停地低吼着。眼角的青筋暴起,瞳孔似乎要在一瞬间炸开。
站在一旁的慕容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孽痛苦不堪的模样,她捂着嘴小声啜泣着。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替他疼遍所有的疼,痛遍所有的痛,承受他所承受的一切。
如果可以,她希望此时蜷缩在被子里颤抖的是自己。
慕容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手机的那头女人哭哭啼啼:“小爱,你爸他心脏病突发了……”紧握手机的双手一僵,手机便滑落至地板,“哐当”一声,她来不及去捡地上的手机,便慌乱的跑出了觉罗府。
浩宇将茶杯放好,抚了抚眼镜,金边眼镜框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缓缓的抬起了脚步走上了楼梯,走到孽的房间门口的时候,他迟疑了,有多久没有走进过孽的房间了呢。
很久了,久到都忘记该如何走进去了。他伸出手颤抖的推开了门,却发现无法迈开脚步。他就那样站在门口一直望着床上那团瑟瑟发抖的被子。
被子里的低吼变成了小声啜泣,他哽咽着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浩宇终于走了过来,掀开了被子紧紧的抱住了儿子。
三十岁的孽就像一个三岁的孩子一样哭的稀里哗啦,他在爸爸的怀里呜咽着:“她哭了,她明明哭了,她还要强颜欢笑,她知道我最见不得她哭了,所以她过来了,她笑着对我哭了,她.......”
他在商场和官场可以翻云覆水,但是他却没办法看她流泪。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滴眼泪,就能摧毁一切。
浩宇不停地轻抚着儿子的背,平复着他的呼吸,一个劲的应允着:“好,恩.....好....恩....恩.......”看着眼前儿子这悲恸的模样,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多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