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进影院的汽车刚一停移稳，赵小飘就提着一大桶水很吃力地走过去，从桶里拧出一大块抹布，开始很认真地擦洗汽车，车门打开了，一个肚子挺得老高的中年人大声呵斥道：“干什么，走开！”赵小飘看见副驾座上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年经女人，女人也看见了瘦弱的赵小飘，眼里瞬即闪过一丝同情迅速被浓重的鄙夷所代替，女人掏出化妆包，借着汽车遮挡板上的镜子开始补妆，中年胖男人从扶手箱里掏出一张五元的零票，随手丢给了赵小飘，“走开，一会儿不要再来打扰了”赵小飘捡起钞票答应一声，随即提起水桶，快速走向刚刚开进场的另一部汽车。

赵小飘和覃三坐在影院大门处的小卖部里，搓着冻得像胡萝卜一样粗的手指，手上有一些暖意了，就搓一搓自己的耳朵，这顶破旧的雷锋帽里实际上已经没有棉花了，可是每天晚上出门妈妈总是叮嘱：“小飘，外面冷，记得戴上帽子，早点回来。”

“今天洗了几部车”覃三问赵小飘，“四个”赵小飘下意识地捏紧了棉衣口袋里装着刚收到的洗车的20元钱。覃三把他腿边的一个小取暖器向赵小飘这边推了一下，“生意还不错嘛，不过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再过去，”“知道了”赵小飘回答道，瞄了一眼停车场，有好几部车前后都拉着遮阳帘，正在有节奏得晃动，赵小飘并不想问这些车上的人在干什么，从覃三的一脸坏笑他总能感觉到这是一个他现阶段还无法理解的事情。

停车场边缘的一部别克商务车下来一个年轻人，来到了小卖部的窗口前，看了一眼货架上的商品，对覃三说道：“老板，来一盒40的黄鹤楼，2个鸭头、2个鸡翅、1盒口香糖，1袋奥利奥，2瓶可乐。”年轻人顿了一顿“嗯，还要一盒杰士邦”，覃三一看来大买卖了，急忙放下手边喝了一半的小瓶二锅头，在抽屉里手忙脚乱得翻找起计算器，抽屉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快点，老板”年轻人不耐烦得催促道，覃三越急越是找不到计算器，略有些酒意的脸上已经渗出了少许的汗珠，“覃三叔，把这些商品的价格告诉我”赵小飘在一边说道，覃三怀疑得看了赵小飘一眼，说道：“烟40，鸭头6元一个共2个，鸡翅8元一个共2个，口香糖5元，奥利奥10元，可乐4元一瓶共2瓶，杰士邦35元”覃三刚说完，赵小飘脱口而出，“一共126元”年轻人心里默算了一下，扔下150，小家伙数学不错嘛，不用找了，奖励你了。”年轻人装起这些东西，回头向自己的车走去。覃三好像还没有从震惊中解脱，从钱箱里找出24元递给赵小飘，“小飘，你几岁了”“我过年就7岁了”“上学了吧，数学真好哦”赵小飘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去过了，不过没时间照顾妈妈，偶尔去一下。”“可惜了”覃三嘴里嘀咕道。“覃三叔，我不要钱，我妈说不是劳动所得不能要。”赵小飘推开了覃三递钱过来的手，覃三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把钱丢回抽屉，从另一个柜子里摸出一双胶皮手套“这个给你，以后洗车的时候戴上，手就不会再冻了”赵小飘接过手套，眼里闪过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