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如果说以前我只单纯的想逃离原生家庭。

那么现在，我又多了个愿望。

视线移在了六楼的某一处，但这次灯再也没有亮起。

直到我高考毕业，我这才惊觉。

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怪女人的身影了。

高考前那段时间，班主任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所以让我选择住校，避免被打扰影响了心情。

但我偶尔会悄悄回来，五十多分钟的路程，我不觉得远，就这样站在楼下，看着那盏灯，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但这次回来我发现了不对劲。

我躲在六楼的角落，等了好半天，才看见有人从屋内将门给打开。

但不是怪女人。

我站出来，问出声，「阿姨，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原先这里的住户她…」

「你说那个小姑娘啊？很早之前就搬走了。」

怪女人走了？

为什么？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她去哪儿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大脑一片混沌，握成拳头的指甲深深陷入血肉中，这才冷静下来。

我一反常态去了阿婆们闲聊的地方，无意间提起了以前住在这儿的怪女人。

她们似乎还有所顾忌，但见我满脸认真，索性就把话说了出来。

在我住校那段时间，我爸妈多次骚扰怪女人的家，在门外泼油漆，写着各种恶心人的话，叫嚣着说要赔钱。

报了警也没用，我妈撒泼打滚，说怪女人是陪酒女，是小姐，是婊…

渐渐的，周围人对她的恶意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不少附近游荡的流浪汉，都敢正大光明的蹲在她家门口。

拿着零星的几张红钞票，大排长龙起来。

被人问起时，就说这里有个漂亮女人。

给钱就能睡。

一传十，十传百。

这样的谣言似乎被人们理所当然的证实。

「今丫头，你哭什么？是不是被吓到了？」

「以后还是少和这样的人接触，小心被带坏了。」

我没吭声，转身就跑，越跑越远。

泪水模糊了前方的视线，我被地上随意丢弃的垃圾绊倒在地，久久都没能站起身来。

回想起方才阿婆们口中描述的场景，心脏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喉间涌上了股股腥甜。

愤怒、憎恨、还有懊悔萦绕在心间。

如果…

…如果我再快点长大，再强大一点。

是不是就能够保护她了？

12.

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天一黑我就得回家。

打开门晃眼间发现弟弟拿着我的项链，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贱人，你居然还敢藏私，这下被我找到了吧。」

那是怪女人给我买的礼物。

是奖励我次次考了年级第一的礼物。

我低着头，嗓音沙哑，「还给我。」

「我拿到了就是我的，有本事你来抢啊。爸爸说了，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一个项链而已，怎么？你还敢抢吗？」

我幽幽看了他一眼，几乎没有任何温度，冰冷的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的生活了，明明就差最后一步就能成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