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胳膊睨他，

充满了大反派的气势：

「做我的徒弟，不要逼我噶了你。」

3

和师兄在师门重新会面，

他哐哐倒出一袋子灵石和秘籍，

鹤立着开始汇报他在山下的收获。

那芝兰玉树的模样，

不愧是全书最大的正派。

我提着一个小孩几步上前，

还没开口，

我的师父就捋了捋白胡子，大惊失色道：

「才下山几年，私生子都有了？」

我：「？」

不是啊，你听我狡辩。

我把小孩往前一推：「你自己解释。」

他一个踉跄，差点给我师父行了个大礼。

他说他叫少珩，

爹娘树敌很多，

从小四处逃亡，

今天终于被救。

师父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原来你还会做善事。」

我：「……」

想骂一句脏话，但无话可说。

4

我是个恪守日行一恶的反派，

遇见了师兄先踩他一脚，

师父在灵水的下游修炼，

我在上游抽水。

以至于一向事务繁忙的掌门，每每见了我师父，都要关切地说一句：「师弟，你那二徒弟，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难得做一件好事，

也会被师父阴阳怪气。

5

这一脉的事务大都有大师兄卫衍打理，

他将少珩的居所、衣裳都安排好，

末了还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根糖葫芦。

卫衍墨发如瀑，白衣胜雪，有银白的流光在衣角晕开。

这么温柔的人以后也要被我噶掉，

想想都有点刺激。

他俯身摸了摸少珩的头，桃花眼温和如一泓春水。

「去找你师父吧。」

少珩扭头瞥了我一眼，

满眼写着不情愿。

我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顺便抢走了他手里的糖葫芦。

今日份坏事＋1。

他的腿在空中蹬了蹬，

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拖长了声调，可怜兮兮地喊：「师伯——」

师兄对我笑了笑，

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根糖葫芦递给我。

我手持两根糖葫芦，

少珩面无表情地在空中晃荡，

把「人间不值得」写在了脸上。

6

虽然自己没淋过雨，

但反派就是要扯烂徒弟的伞。

我自己辟谷了，不用睡觉，

从山脚下逛完夜市回来，就把少珩从床上拽起来修炼。

他睡眼惺忪，两眼空洞。

我则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

「徒儿，为师宁愿欠你一个快乐的少年，也不愿意看到你卑微的中年。」

少珩：「6。」

7

我没想到，

这小孩表面看着挺听话，心眼比我干过的坏事还多。

第二天晚上，我照例要去山脚逛夜市，却被师父捏住了命运的后颈。

他语重心长：「徒儿，为师宁愿欠你一个快乐的少年，也不愿看到你卑微的中年。」

我：「6。」

我两眼空洞，念着《三百年模拟五百年修真》，

少珩从旁给我递了一个木鱼敲，

乖巧道：「师父，这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