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压了压价，这东西可不常见，这小姑娘拿来卖，想必只是听见有人说此物值钱，不应该知道真实价值才对。

他试探开口：“那……小姐想要什么价格？”

“一千两。”

宁悠悠声音软糯，语气却坚定得很，见伙计一副肉痛样子，扁了扁嘴要哭不哭开口：“我娘说这东西能卖一千两的，要是我低价卖了，娘一定会不高兴，我们家很缺钱的……叔叔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个好人，你去跟老板商量一下好不好？”

被一个长得小仙童一样的奶团子这样撒娇，伙计哪怕做买卖做得铁石心肠，此刻也有点招架不住。

“那我去帮小姐问一问。”

他小心将碗还给宁悠悠，又体贴给帮她取了些糕点果子，才匆匆上楼敲响了祖寒的房门：“祖爷，我看过东西了。”

房中传来沉稳的声音：“看得如何？”

伙计踌蹴道：“东西是好东西，小的觉得那应当是御制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盌，乃北陵皇室物件，算是难得一见的珍宝了，只是那位小姐要价一千两，若是收了，恐怕咱们没什么赚头。不过那位小姐也有难处，我想……”

“那便一千两纹银吧，去账房支银票便是。”

祖寒淡淡开口，听着伙计离开，才将目光转向坐于案前的少年，神色慎重：“公子与那位小姐是……”

“不过邻家小妹。”

沈长苏淡道：“那碗是北陵皇室的东西？”

“属下刚刚粗看一眼，心中也有几成把握了，李毅是我这里最好的鉴宝师傅，不会出岔子，那位小姐，怕是身份不一般。”

祖寒若有所思道：“南安与北陵虽相邻，却没什么来往，不若属下去探查一番，若那位小姐真同北陵皇室有关系，公子不若……”

沈长苏转头看他一眼，眼神幽暗：“沈家子孙，倒不需要将心机用在一名稚子身上。”

“公子恕罪。”

祖寒忙低下头告罪，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忧愁。

公子同他外祖父沈老将军一般刚直，没辱没沈家门风，可公子今后定然是要回到皇宫那等龌龊地方的，若是只有他们这些沈家旧部助力……

祖寒正思索着，少年忽然淡淡开口：“去查查她同国公府有什么龃龉，若有帮得上的，便顺手帮一帮。”

……

宁悠悠捧着手中的银票坐在雅间的圆凳上，欣喜得两只小脚止不住晃悠，嘴角更是要翘上了天。

那位万宝阁老板真是个好人，痛痛快快一千两买了那只碗，服务态度也超棒，五星好评！

有了这一千两银子，她可以给爹娘和小哥哥买一些礼物，再攒一点钱在手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如果有合适的生意能做，就拿这笔钱做本金！

“若忙完了，咱们便回村吧。”

头顶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声音，沈长苏拎着几袋干粮站在她面前：“不过你若想多在城里逛逛，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