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抽泣着接过两枚铜钱，说了声“谢谢大哥哥”便飞快地跑开了。

顾立看着小石头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这才看向宋晗：“娘是不是也来城里了？”

宋晗点点头：“娘和我来城里卖粗布，现在还在酒楼那里等着。”

“书肆的东家拉着我说了会儿话，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这算是解释，宋晗歪头看了顾立一眼，虽然不知道他对这个冲喜得来的媳妇印象如何，但看他这个态度，应该是愿意交流的。

宋晗便问道：“刚才那小孩子你认识？”

顾立嗯了一声：“他是街上罗嫂子的儿子。”

说话间，旁人已有人招呼顾立，“顾相公又来书肆这边啊！”

顾立微微点了点头，“现下是月中，双喜哥应该来信了吧。”

那人笑道：“来信了，说在军中很好。等过两日，我还要再托你写封信呢。”

“大叔有事只管到酒楼那边找我。”顾立与这个大叔说完话，接着又有人不断与他打招呼。

这一路上，宋晗光看着顾立跟人说话了，她没想到对方的人缘这么好，上到老人下到孩子，几乎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好容易走到一个路口，宋晗才终于有机会问他：“相公的人缘怎么这么好啊？”

她问得直白，顾立微微停了停，才看着她说道：“大概是天生的吧！”

天生，宋晗有些不相信，正要再问什么，酒楼到了，杨氏已经迎了出来。

“老二，你可回来了。”杨氏拉着儿子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怎么又瘦了？”

顾立任由杨氏拉着他不放，“娘，我们进去说吧！”

眼下还不到中午，酒楼内没几个客人，谢掌柜早已给他们腾了间静室说话。

杨氏从包袱里取出两双新做好的布鞋，还有两件夏天穿的单衣，回头看见宋晗，便轻咳一声：“老二家的，你去向掌柜的讨杯水，我有点渴了。”

宋晗会意，知道杨氏是有话要跟顾立说，便出去了。

杨氏关好房门，便坐下来说道：“刚才你媳妇在，我不好问，之前你说的那个亲事是怎么回事。”

顾立平静道：“娘还记得我说过的文华书院吧！”

“记得，你说那文华书院的山长特别看重寒门子弟，如果遇到品学俱佳的学子，即便付不起束脩，也会将他们纳入书院。”杨氏还记得儿子曾经说过的话。

顾立道：“娘记得就好。我们东家有个侄女，说是自小娇养，一门心思要找个爱读书的学子。东家跟我提过两句，说是只要我答应这门亲事，就可以帮我引荐给文华书院的山长。”

杨氏听到后一句，不由问道：“那你怎么说？”

顾立道：“我拒绝了。”

杨氏道：“你做得对。咱们可不能做那没良心的事。”

顾立接着道：“虽然冲喜这件事并非我所愿，可我既已娶亲，就只认宋晗这一个妻子。我是很想进文华书院，可更想凭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