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在见到离婚协议书的同时,也见到了衣冠整齐,气质清贵的祁煜。
已经四十岁的祁煜仍旧俊美不凡得令人心悸与沉沦,岁月似乎很眷顾他,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沧桑的痕迹。
他蹲在余笙面前,扶着她膝盖上的手,眸光定定的凝视着她:“笙笙,我们放下前尘往事,不要离婚,重新开始,好不好。”
“祁煜,我们已经年近四十,不再是天真无邪,阳光烂漫的年岁。过去的事,真的能放下妈?你能把孩子还给我吗?你可以把我的腿和健康的身体还给我吗?”
三年前,她以三十五岁的高龄怀孕。胎儿八个月时,她在家中夜起下楼喝水时,被苏梓宁安排在家里的人从楼梯上推下导致流产。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打给出差在外的祁煜,电话静音而无人接听。她只好打给司柏勋。司柏勋救回她的命,却没有保住孩子。
孩子没了,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却仍旧在怪她是不是对司柏勋念念不忘,所以才会在危险关头打给是柏勋,甚至质疑她不想要这个属于他们的孩子而故意摔下楼导致流产。
丈夫的质疑,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当场跟祁煜决裂。祁煜怕再刺激她,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绝情离去。
她拖着病体去找苏梓宁算账,结果在对峙时,推她下楼的人意外坠楼,她被林家的人当场抓获,被栽赃陷害为故意杀人而被判入狱。
连番打击之下,她身体每况愈下,林家安排的人在监狱里打断她的腿,踢伤她流产后没有痊愈的肚子导致她大失血而不得不保外就医。
整个过程中,祁煜就只埋怨她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半夜起床大腹便便地下楼,为什么偏偏要在第一时间找司柏勋救她,她是不是对司柏勋旧情难忘……
“我不在乎我们有没有孩子。”
“不,你在乎。我也在乎……”
余笙跟祁煜说话的力气稍微大一点,就感觉到臀部传来一股湿热,她刚刚稍微激动了下便挣出尿来了。
这股尴尬,令她难堪。
尿失禁是她失去第二个孩子留下的后遗症,入狱后得不到好的治疗,从此落下了病根。
从此过得很是没有尊严。
淅淅沥沥的尿液在空中扩散出腥臊的味道,祁煜下意识的皱眉并身体往后倾斜半寸,等他反应过来后,已经彻底迟了。
余笙用一种决绝又平静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几秒钟后,余笙笑了,笑着笑着她就哭了:“祁煜,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吧。你是何等的尊贵与骄傲,岂能容忍自己有一个半残废,尿失禁,需要在轮椅上度过余生的妻子?就如同你年轻时怎么都无法接受自己有一个跟司柏勋结婚生子又离婚的爱人一样。祁煜,看在我们青梅竹马,相爱一场的份上,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