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墨东波却毫不在意似的,依旧语气轻蔑而张狂,“只是当初你跟那顾家小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如今顾家出事了,你就落井下石踩一脚,那来日若是墨家出事了,你怕不是也要第一个跑吧?墨家的主母之位交到你这种人手里,我还真是很担心啊。”
“大伯怕是要白担心了。”
沈辞阴冷冷地盯着他,明艳的红唇勾起,带着冷冽的讽笑。
“我已经说过,从前那些事是我替妹妹背了锅,我的心里只有尘渊,我们已经结婚,就是夫妻,自然不离不弃,就算他真的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我也会一辈子当他的拐杖。”
更何况,她曾跟着外婆学过中医针灸,她一定会有办法,治好墨尘渊的双腿。
墨尘渊心中似有震动传来,指节分明的手指渐渐攥紧,骨节几乎泛白。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沈辞冷冷地盯着墨东波那种沟壑纵横的老脸,稚嫩的杏眼显现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墨东波心脏猛地一跳,这不该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女该有的眼神。
就好像历经了世事浮沉,看穿了一切钻营的透彻与冰冷,冷到丝丝寒意渗透进了他的骨头缝,让他忍不住发抖。
终于,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了沉默。
“好!哈哈哈……果然是我选中的孙媳妇!”
墨老爷子十分满意地看着沈辞,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赞赏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陶老头那样正直忠诚的人,他的外孙女也一定不会差到哪儿去,果然,我没有选错人!”
“爸……”墨东波着急地想要说些什么。
墨老爷子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墨家的生意用不着你管,管好你自己家的破事是正经!你要是能有尘渊一半的能力,你也不至于是今天这副样子!”
墨东波憋得满脸涨红,他是家族的长子,却要被父亲如此叱骂。
甚至说他还比不上自己的侄子!
墨东波牙都快要咬出血了,“爸说的是,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
墨老爷子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就再也不肯给他一个眼神了。
墨东波也只能愤愤不平地拂袖离去。
沈辞望着他的背影,心情却并没有轻松下来。
前世她只顾着逃离墨尘渊,对墨家以及墨氏集团的了解都不太多。
但现在看来,前世墨家的覆灭,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这个大伯父,很可疑。
但他也绝对不是唯一想要伤害墨尘渊的人,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
很快,晚宴就结束了。
宾客渐渐散去,热闹的场地只剩下残羹剩饭,满目寥落。
沈辞刚才跟着墨尘渊和墨老爷子一路应酬宾客,努力堆着笑容,笑得脸都酸了,此刻终于能歇下来,她赶紧揉了揉腮帮子,哀怨地叹了口气。
这豪门阔太太是不好当,光是对着人笑就是个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