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两边已经围满了人，大多都是小情侣，夜风撩动湖里的凉意，刮在脸上有种刺骨感。

封茗拽着沈玉鸾往人群里挤，“可惜，游轮的票没买到，要不然就能到明珠塔上去看烟花。”

沈玉鸾心不在焉，一直在看手机。

到了晚上九点多，天越发阴寒，沈玉鸾站在江边，膝盖被冻得冰冷。

她藏不住眼里的失望，手机上没有一条他发来的信息。

“看，游轮！”封茗拱了下她的手臂。

沈玉鸾轻抬视线，南湖里突然变得风平浪静一样，一艘游轮破开了湖面正在驶来。

距离隔得并不算远，沈玉鸾没犯眼疾的时候，视力惊人，至少她一眼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观光游轮开得特别慢，沈玉鸾所站的地方是个景观点，她眼看着游轮靠近，并且停了下来。

封茗想说烟花快开始了，一扭头看向她，却见她脸色苍白如纸。“鸾鸾？”

沈玉鸾瞳孔里倒映出一副巍然挺拔的身板，她努力眨了下眼睛，她没认错，是本该在医院里加班的卫时予。

他身边挨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围了一条千鸟格的围巾，露出半张脸。

这一刻，沈玉鸾宁愿她的眼睛已经瞎了。

她视线再往上抬，还看到了季煜安他们，各自都带着女伴，好热闹。

所以，卫时予不光带着江凝雨出来了，还带她见了他的这些朋友们。

他完全忘了他跟沈玉鸾的约定，她抢不到票的这艘游轮，原来是被他包下来了。

封茗眯了下眼帘，嘴里冒出一句：“草他妈！”

她四下找着东西，看到了旁边陌生人手里拿着的一瓶水，她伸手抢过来后朝着甲板上抡去。

“卫时予，我草你大爷！”

四周都是说话声，她这些问候语都被淹没掉了。

但那瓶矿泉水径直砸在了江凝雨的脚边，她失明了，一点声音就害得她跟惊弓之鸟一样。

她下意识往旁边躲，撞在了卫时予的身上，在沈玉鸾看来，他那个动作，就像是把江凝雨搂进了怀里。

“怎么了？”江凝雨急得攥紧双手，脸上全是慌张。

卫时予望了过去，跟沈玉鸾隔着几米的距离对望上，他轻微地眯眼，口气很淡。

“没事，上头不小心掉了个东西。”

江凝雨站在卫时予的身边，穿得那样简单朴素，脚上一双小白鞋的边都泛黄了。

她站直了身，也就到卫时予的胸前，她眼睛无措地望向四周，她甚至还撇开了卫时予的手，往旁边站了站。

“阿西！”封茗一脚跨上栏杆，都想跳江去爬游轮了。沈玉鸾回过神，拉住了她，“你不会游泳。”

她真是急糊涂了。

封茗不停地指着游轮在骂，不过上面的人一声都听不见。

沈玉鸾看着卫时予那寡淡的模样，他是还没想起跟她的约定，还是压根就不在乎，她还在等他？

沈玉鸾杵在那里，心口被狠狠地揉碎，再撕裂，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