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千雪收回手，不出意外，沾了满手的脂粉，可惜没带帕子，只得嫌弃地在谢千霜的身上蹭干净。

“你，你放肆！”

谢千霜已经气得没了理智，特别又听到周围传来的隐隐笑声，手脚都僵硬起来，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我放肆？”

谢千雪笑起来，“明明是你在殿前大声喧哗，行为鲁莽，你放肆才对啊。”

“你，”谢千霜抬手指着她，“你强词夺理！”

“你不过暂住在燕王府的民妇，有什么资格来参加宫宴？”

谢千雪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有些怜悯地看着她，“回去让府里的医师，给你查查脑子。”

“倘若我没有资格，又怎会站在这里，宫里的太监侍卫也任我行走，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自己硬闯进来的吗？”

“谢晚，你……”

谢千霜还要再说，却有一个打扮得端庄大方的妇人走上来，轻轻按了按她的胳膊，示意她冷静。

才看向谢千雪，“这位想必就是最近名满天下的神医谢晚，谢姑娘了吧？”

见谢晚不答，她也不气，反而有礼地自报家门，“我是谢相的妻子，千霜的母亲。”

“千霜前几年都在郊外的庄子养病，前天才回来，正好错过了那场震惊整个京都的比医大赛，不知道谢姑娘的身份，才会如此无理，还望谢姑娘见谅。”

谢千雪挑眉，这人不简单啊，面上却也柔和下来，“不知者无罪，只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无理粗莽，我才如此对她。”

“只是谢夫人如此端和有礼，却将女儿教养成这样……”

这样如何，谢千雪没有多言，但在座众人联想到谢千霜刚才的表现，看向谢杨氏的目光，却有些理解。

这位谢杨氏，原名杨清婉，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少时便是京都出了名的才女，只是一直未嫁，直到三十岁，也是谢清明升为宰相，为前夫人守节七年之后，才续娶的继室。

她嫁入府中不久，谢府就发生了庶女谢千霜嫁给早逝的阎司齐，嫡女谢千雪因病暴毙的大事，便一直在料理烂摊子。

谢千霜又早早嫁做他人妇，再加上谢相近几年把谢千霜宠得无法无天，谢杨氏自是没精力也没机会教养她。

可谢杨氏的口碑在京都贵妇圈里，一向极好。

哪怕谢府里唯一的嫡女谢千雪和庶女谢千霜的口碑都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也盖不住谢杨氏端方有理的名声大噪。

“是我教女无方。”

谢杨氏却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接下了这口黑锅，让谢千雪不禁高看她一眼。

“只能替家女，向谢姑娘道歉。”

说着，就躬身朝谢千雪欠了欠礼。

“娘，你干嘛给她道……”

谢杨氏却直接将谢千霜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把欠礼行完。

一时，本来就站在谢千霜这边的其他贵女，看向谢千雪的眼神更不善了。

兵部侍郎的大女儿张莲伊，更是直言道，“就算千霜有错，你不过晚辈，竟就这么坦然受了谢夫人的欠礼，实在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