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遭天杀的小混蛋,”一个农夫从柴门里冲出,举着扫把,朝憨二打来。
憨二抱头扭身,把后背让出来,任由他打拍打。他深感内疚。他知道,在这个年代,一只鸡,对一户人家来说,绝对算得上一笔财富。
“ 我的大黄鸡啊······”农夫的妻子,抱起死鸡,如泣如诉,“你死的好惨啊······”
憨二自知理亏。慌里慌张,支支吾吾,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农夫抬脚把憨二踹倒在地。
憨二爬起来,对农夫深施一礼,“叔叔,对不起。”他又走到农妇跟前,歉意十足,“阿姨,对不起。”
那农妇不理憨二,抱着死鸡继续呜咽。憨二也被感染了,心头也是一阵酸楚,他想起了他那只死去的大肚子蝈蝈。
“阿姨,”他安慰道,“鸡死不能复生,请节哀,节哀······”
农妇停止哭泣,诧异地看了憨二一眼,“你在说什么?”
一个过来看热闹的人接话道;“这小子在说活该,活该。”
农妇扔下死鸡,便向憨二扑来,“你这个小缺德鬼,我跟你拼了······”
憨二急忙躲到农夫身后,“阿姨,我没说活该。”
农夫揪住憨二的衣领,“臭小子,你认打认罚?”
憨二道;“叔叔,你说了算。谁让我犯错误呢。如果你还没打够,那就接着打我。但我肯定是要赔偿你们的。”
农夫松开手,“你要这么说,那就不用赔偿了。我已经打了你,两清了。”
“我必须要照价赔偿。”韩二道,“不然,我心里不安生。”
他冲着前来看热闹的众人一拱手,又冲农夫和农妇一抱拳,“叔叔,阿姨,天黑前我就带银两来。我要是不来,我就让我老爹前来。”说完,上马要继续赶路。
农夫问道:“哎,小子,你是哪的?”
憨二道:“我是本镇北关的。”
农夫道;“北关?你谁家的?”
憨二回头道:“我爹叫韩老蔫。”说完,“驾。”加快速度。
“啊,是韩大善人家的少爷。”农夫急忙高喊:“小少爷,不用赔偿啦,记住,不用赔偿了啊······”憨二早跑远听不见了。
到了白蟒川,已近午时。不远处就是白蟒山。
忽然,前面跑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红马靴,绿长裙,像只美丽的小蝴蝶。憨二心花怒放,那不是小香媚又是谁!
“吁。”他收住缰绳。
“憨二,不好了。”香媚忽闪着大眼睛道,“我正要去给你报信。”
“什么情况?”憨二急问。
香媚指着前方,“白蟒桥上,郑虎正在打你爹。”
“哦,又是郑虎这狗娘养的!”憨二双眉倒竖。郑虎自考取武秀才后,就更加地混横无理了。
憨二打马急奔,俊朗的小脸布满狰狞。
白蟒桥上挤满了人。远远听到老爹的哭喊,“没天理啊,这是什么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