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王妃听到老奴的尖叫,从昏睡中惊醒。
张开黯淡的双眼,王妃问身边的侍女道:“是谁在院子里吵闹?”
那侍女诺诺道:“好像……好像是总管!”
王妃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这时,老奴的哭声渐渐清晰起来。
她凝神去听,听到老奴尖锐的声音“王爷节哀……”心里一阵奇怪:自己还没死,节哀什么?又为谁节哀?
想到这里,不由想到前段时间被打入冷宫的爱女,心里一颤,一个恐怖的念头无法抑制的涌向心头。
难道是芳儿吗?真的是吗?
想到这里,双眼一黑,晕倒过去。
侍女见王妃突然晕倒,不禁一声尖叫。
蜀王从地上虚弱的坐了起来,又听到这一声尖叫,心中一惊,有气无力问老奴道:“又……又怎么了?”
老奴茫然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是王妃的屋子,心往下沉,一个不好的念头涌向了心头。
蜀王的脸上更加衰败,对老奴点了点头,示意他扶着自己过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中就更加沉重几分。
待到王妃门前,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老奴推开房门,只见王妃倒在床上,而那侍女在一旁哭个不停,见他进来,跪在地上,哭诉道:“总管大人,王妃……王妃她仙逝了!”
门外的蜀王听闻这个消息,两眼一黑,噗通一声,彻底栽倒在了地上。
连天的夜雨,洗礼着南疆大地,一阵狂风呼啸吹来,带起一股青烟,裹着尘土,乌沉沉的笼罩在蜀王府上空。
这种天气,在十月里的南疆是不多见的。
而凄风夜雨,愁云惨淡,也更加增添了几分凄伤之外的阴霾。
蜀王府的门前,挂着两个巨大的“奠”字,门环上,此时此刻也换上了白布帷子。
大门紧闭,门后的王府内院也是一派宁静。
只有正堂之中熹微的一豆火光,昭示着这里并未人走茶凉。
大殿正中,老迈的蜀王闭着眼睛坐在正中王座上,他的表情木然生硬,一言不发。
左右两旁,各自树立十五个人。当中大部分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精悍男子,只有两个打头的,五十多岁。
这十五个人中,站在前面的都是蜀王直系,而靠后一些的,都是旁系中势力较为雄厚的。
最后几个小字辈儿,则是蜀王姻亲,因为有联姻之谊,又一向互通有无,关系深厚,并不在直系和旁系之下。
左手打头的是蜀王的二弟,因为蜀王继承了王爵,他便降了一级,成了郡王。但关系并未疏远,一来是一母同胞,感情深厚。
二来也有唇亡齿寒,势单力孤的道理。
南郡王站起身子,对蜀王道:“大哥,嫂嫂仙逝,芳儿罹难,我们都清楚你心中的愁苦。但事到如今,您好歹拿出个主意来,也让我们这些人不要方寸大乱!”
右手打头的是蜀王的四弟,也是蜀王最小的弟弟,虽是直系,但并未获得王爵,是以对两个哥哥一直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