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朝撩开纱帘,坐在陆锦言小桌对面。
“不是说听曲儿吗?难不成是阿言唱给为夫听吗?”
陆锦言没有恼,只是将桌下的话本翻开,走到花厅中央,懒散倚靠在软垫里。
“妾身是想着讨殿下高兴,唱曲儿就罢了,妾身给殿下准备些民间话本说道说道。”
池朝好整以暇的眯着凤眸,像是要看陆锦言要弄出什么花样。
陆锦言轻声慢语,细细讲起来花神记,末了又是双玉玲珑,像是不知疲倦般,终是说到成欢散的时候,池朝翻开桌上的那本牡丹亭。
池朝看向陆锦言的眼神有些异样,她所讲的,哪怕是故事的顺序,再到一字一句,都是与本上的无差。
她方才只是粗粗略看过一眼,书上的蜡封还在桌上,池朝想着从前下属禀报时,她所看过的书中也没有牡丹亭。
池朝明了,她是在告诉自己,她非常有用,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阿言,你是个聪明女子,但有时候你的聪明溢出来,还带着别的心思呢。”
池朝的话意味不明,却带了点警告。
陆锦言听着,心中却满是白眼。
池朝难道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陆锦言翻身推到池朝,池朝眼眸中闪过惊讶,转而又蜕成了玩味。
“三殿下,池朝,你难道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绝无旁的心思吗?既然都是一路人,何苦互相为难呢?”
池朝有些好笑,难得见到猫儿这般炸毛的样子,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语气很是无辜。
“阿言刚才果真是厉害啊,不过为夫实在不懂,阿言所说是何意。”
陆锦言也好笑的看着他继续装傻,直接点破说道。
“你难道不是看着那把龙椅许久了?池朝,也只有你觉得自己的心思无人知晓。”
陆锦言承认后面这句是自己说的大话,若不是有着前世的记忆,她也拿捏不准池朝,但前一句,不偏不倚,正好刺在了池朝心上。
她不会看错的,池朝纵使是微微阖着凤眸,但那一瞬间杀意的冷芒,仍是把她吓得一哆嗦。
“我父亲把我送给你,于情于理,你都是我唯一的依靠,纵使之前我有过想逃的念头,但既然见到你非池中物,我也愿意为你搏一搏,总好过一生都如此潦草收尾。”
陆锦言说的话或真或假,纵使池朝阅人无数,也探查不出其中有几分是假话。
前世的经历已经让陆锦言人的话下意识地猜测,只是这种习惯,被陆锦言埋得很深,半点都不愿意展露出来。
她看着池朝,池朝也看着面前这个锋芒毕露的女子。
陆锦言心中很清楚, 她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于池朝,她除了学会利用驾驭这头猛虎,别无他法。
池朝感受到她在极力忍耐自己的害怕,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在陆锦言身下,舒展四肢,宛如一条慵懒的蛇妖,在审视自己面前的猎物该如何被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