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霍见深方才淡淡道：“你和林栖早就认识？”

“谈不上。”顾清浅平静地应了。

司机有点诧异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霍见深这样主动和旁人搭话，他倒是第一次看到。

霍见深冷哼一声，淡淡道：“昨天，你为什么会想起给林栖打电话？”

顾清浅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心说霍见深喜欢谁，自己若是五年多的婚姻生活里都看不出来，未免也太失败了。

见顾清浅没应声，霍见深只是沉默着将一摞文件丢过去，道：“还有段距离，你了解一下项目的情况，主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律风险。”

说完，霍见深就自然地闭目养神了。

顾清浅微微一犹豫，还是将资料翻开了。

看了一会儿，她就微微蹙起眉头。

这份资料如果这样看下去，倒是没有太多问题，只是……

顾清浅简单地调查了一下，嘉合置业原本注册地是在海城，而现在为了利用天宸地产在本地的政策优势，这才会提出这次合作。

可是这份文件中将这当做是平等的商业合作，对资源的不均等只字未提。

如果按照常态，利用政策优势的一方定然要让利至少十个点。

顾清浅静静将材料翻完，却是浑然不觉霍见深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侧脸。

“看完了？”霍见深问道。

顾清浅这才看过去，点头应了。

“有问题吗？”霍见深面无表情地问着。

他之前听顾清浅的外公晏嘉行说过，顾清浅法学功底颇深，对商事敏感度也不错。这些话由他的爷爷原原本本传入他的耳朵，霍见深就有点嫌厌，他相当反感这些托关系的行为。

晏嘉行曾经做过他爷爷霍景深的警卫员，后来为了保护他爷爷，在一次事故中伤了腿，那之后腿脚就不灵便了。

也正是因此，霍景深一直觉得对晏嘉行有愧，知道顾清浅对霍见深有意，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撮合两人。

而现在——

霍见深看向顾清浅，见她久久没有开口，心底便也了然，径自拿出手机：“我给法务总监打电话，他一会儿也会过来，你等下只需要坐在旁边就是了。”

顾清浅这才抬眼看过去：“这个合同，你让法务部审查过吗？”

“怎么？”

“里面有很多问题，最主要的是我做了背景调查，嘉合置业注册地在海城，是不能享受这边的政策扶持的，他们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条件，就是为了依托天宸地产在江城的地域优势，可是这些在林家给出的合同中只字未提。我对霍少和林小姐的私交不甚了解，如果这是出于私人缘故的考虑，那么……我对这样的利润分配方案没有意见。”

顾清浅将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霍见深静静打量了顾清浅一会儿，将手机收了。

“下车，这番话你一会儿记得原原本本和嘉合置业的人说一遍。”霍见深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