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今天，万众瞩目的奥运资格赛，与国外顶级高手同场竞技，这样的比赛强度，可不是之前的队内训练赛可以相提并论的。

全场一边倒的加油，是动力，也是压力。

这些年轻人能顶得住么？

特别是……方小燚的目光看向了那两个稚嫩的面孔。

没有多少成功的奥运经验，却被自己在比赛之前，临时换将给推到了这样大的舞台之上。

还有程煥的膝盖……

“如果他现在还坚持上5000米接力，不只他的运动生涯，可能他的一生就要毁在这儿了。”

想起队医的话，方小燚的心情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在这一刻，一向意志坚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方小燚，被弟子们背后称作“铁娘子”“灭绝师太”的国家队铁腕教练，忽然觉得恍惚起来。

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么？

自己又要对不起一个人了么？

还是那个人的儿子！

“方头儿，你放心吧，我大名程煥，小名叫不紧张，今天保证把他们全灭了！上天把运动员分成了两种人，一种叫做天才，另外一种叫做普通人，而我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不用担心我的膝盖，现在感觉贼好！韩国队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看着吧，等我把那个金承佑套圈的时候，我保准回头向他竖一个中指，告诉他，孔子是中国的，端午节是中国的，冠军也是中国的！”

皮肤黝黑，张嘴就是一股大碴子味东北话的程煥嬉皮笑脸地说。

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点看不出他正在拿自己的运动生涯在打赌！

程煥又拍了一把在边上默默整理装备的沈冰心。

“至于老沈，方头儿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不但是个面瘫，并且其实还是他爹抱养的。老沈本来姓吴，叫无所谓，今天我们兄弟一起出战，这叫奇兵凸起，降维打击，秘密武器！方头儿你就瞧好吧！”

“滚！”

沈冰心嫌弃地踹了程煥一脚。

“严肃点，没有个正形！我告诉你程煥，你要是再搞什么幺蛾子，回去我关你的紧闭！”

方小燚板起脸训斥，但心里面不但不生气，相反被程煥的插科打诨，弄得平静了许多。

心思也坚定了起来。

自己不该患得患失的，这些都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孩子，自己要对他们有信心。

包括这个不省心的程煥，当初自己顶着多少质疑把毫无基础的他带到了国家队。

现在，就是证明自己眼光的时候了。

加油，混小子！

虽然我之前嘴上不承认，但我早就认定了你是一个天才！

一个不但有天赋，还如此努力的天才！

为了国家，为了团队，为了证明你方头儿没有看错你，为了你妈妈对你的希望……加油啊！

去飞吧，天空才是你们的极限啊！

这一刻，方小燚的眼睛有些湿润。

她不习惯在人前，特别是在自己弟子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