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说话,被店里的灰呛得连咳了几声,勉强平复后,对杜文阅很有人情味地长话短说:
“不知者不怪!”
杜文阅满脸懊恼,怎么每次见面都给他惹麻烦!
邱常君觉得鼻腔里灌满了灰,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用手扇着灰,不敢相信在安东商业街,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竟还有这样破败陈旧的店:
“这是什么…咳咳…鬼地方。”
这一问,将杜文阅拉回了现实。
“你是想说,这是什么鬼地方!”杜文阅自嘲又心酸的笑问邱常君。
邱常君看着眼前的杜文阅,明明在笑,为什么让人有种凄凉感。
杜文阅心里感慨,如果不能让这个鬼地方重回人间,她还真得去段家那个鬼地方。
冷飕飕的风猛烈地刮着,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几声巨雷掷地,门外戏迷姗姗散去。
杜文阅和邱常君从店里出来,一身的积灰。
周全一边给邱常君拍尘一边说:
“姑娘和我家班主真是有缘,之前班主救了您,这次您救了班主。”
邱常君朝周全皱眉,示意闭嘴。
冷风吹的起劲,杜文阅冻得抱臂跺脚,抱歉道:
“怪我卖这丝帕,给你们惹麻烦。”
说到丝帕,杜文阅转头找老蚕农,老蚕农被吓的不轻,蹲在成衣店外角落等着杜文阅。
杜文阅扶起老蚕农,将钱交给他,说:
“大叔,这是卖丝帕的钱和剩下的丝帕,眼看要下雨,您快回去,别冻坏了身子。”
老蚕农收了钱,揣进怀里,开心得直点头,对杜文阅说了几句感激的话,又塞了两条丝帕给杜文阅。
顶着风哆哆嗦嗦,喜气洋洋地走了。
望着老蚕农的背影,杜文阅对邱常君和周全说:
“两位应该听过一个顺口溜,安东蚕丝出绸缎,盛夏吸汗冬保暖,男女老少都要穿。
多少年供不应求的安东蚕丝,如今竟落魄至此!”
狂风大作,老蚕农冻得耸肩佝背渐行渐远。
邱常君早已看明白,站在杜文阅身后,目光越发温柔。
杜文阅冷得发抖,双腿也开始打摆子,她将两条丝帕拿出来交给邱常君和周全,抱歉地说:
“送你们,蚕农大叔最该感谢的是你们!”
邱常君接过手帕,叠好,揣进兜里,道:
“我做过销丝义演,安东的蚕农确实苦。”
周全笑眯眯地将丝帕又塞了回去:
“姑娘,你和班主为蚕农做好事,我无功不受禄,这条您收好!”
杜文阅冻得不想多说,也不扭捏,收起丝帕,揣进长袄。
邱常君忽然想起什么,指了指刚刚躲避的成衣店,目光落在杜文阅身上问:
“你怎么知道可以躲在里?”
轰隆隆的雷声不耐烦的一遍遍重锤,珍珠大的雨点从天而降!
杜文阅哆嗦着耸肩跺脚,裹紧长袄对邱常君和周全摆手,道:
“下次见面再说吧!”
说完,冲进雨里消失在一片珠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