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车里是为你好。”陆浔言耐心解释，“我母亲会刁难你。”

宋禾不罢休，“陆夫人不刁难她吗？”

“你和她不一样。”

岑蔚攥紧门扶手，夹肿的伤口像是感觉不到痛。

那边平静了一些，“你们会睡在一张床吗。”

陆浔言承诺，“不会。”

“是你不会还是岑小姐不肯了？”

他心头涌起一股烦躁，没理会她。

宋禾也意识到逼得太过了，“言哥，这五年我在沙特过得什么样的日子，我没对你提起过。要不是放不下你，我也许回不来了。”

陆浔言注视着楼下的雪，神色晦暗莫测，“是父亲要见她，我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岑蔚指骨泛白，无力从门上滑落。

夜深人静，关门声再轻，陆浔言也捕捉到动静，他追出去，空空荡荡。

宋禾很懂见好就收，“那你明天来陪我。”

陆浔言挂断，直奔那扇门，他握住门把，反锁了。

“睡了？”

岑蔚背贴墙，“我有点困。”

男人手垂在身侧，站立不语。

半晌，她问，“宋小姐误会了？”

陆浔言嗓音微哑，“没什么。”

岑蔚摁住门锁，犹豫了，“那你为什么追出来。”

外面又陷入沉寂。

“你洗澡吗。”

岑蔚一怔。

“如果觉得不舒服，我让保姆帮你洗。”

她抿唇，“不洗了。”

一门之隔，再度安静下来。

岑蔚打开一条缝，没有他的身影。

她心窝拧了拧，说不出的滋味，回到床上调暗了灯，准备入睡，靠窗的位置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岑蔚重新下床，踮起脚，朝前倾身，看到一截瓷白的手臂抵在窗框，汗毛不重不浅。虽然没有佩戴腕表或者戒指，但极为风雅清贵。

骨子里的气韵。

是个男人。

岑蔚不清楚隔壁住了谁，总归是男女有别，她正要拉窗帘遮住，那只手也恰好推窗。

玻璃折射出男人的轮廓，高大而清瘦，穿着深蓝色的绸缎衣裤，斯文俊秀。

她一停。

陆迟徽也发现映在玻璃上的她，对上视线，他点了下头，“是你。”

岑蔚笑，“陆先生还没休息吗。”

“喝完酒睡。”他举起高脚杯，“要来一杯吗？”

她婉拒，“我烟酒不沾。”片刻，又想到什么，“你那天去妇科是探望你母亲吗。”

男人顿了顿，“是。”又半玩笑的语气，“你以为是什么。”

岑蔚以为是他的情人，毕竟陆二公子花名在外，自然会联想。

陆迟徽仿佛有读心术，看穿她的心思，“以为是女人吗？”

岑蔚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窗帘，“是女人也正常，不是也正常。”

他摇晃着杯里的红酒，“听说过我吗。”

“听过，陆董最器重的是二公子。”

男人轻笑，“老三说的？”

岑蔚摇头，“他从不对我讲这些。”

陆迟徽再未多言，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消失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