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洪江朝她招招手，“你妈没事了，虚惊一场，现在在家歇着呢，快来我载你回去。”

桑洛瑶虽然心中疑惑，也还是上了摩托车。

往三桑村走的路上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村里没有路灯，只有零星的几乎人家门口开着大灯，早春的气温还很寒冷，桑洛瑶坐在后面冻得瑟瑟发抖。

进入三桑村，已经只能看得见人影了，一个衣衫破败的身影挡在主路上，一见到桑洛瑶就兴奋地追着跑，边跑嘴里还在以一种古怪的调子唱着：

二月二，龙抬头，玄武危，接新娘...

那是村子里面有名的傻子刘有，长到二十多岁人高马大的，心智却只有五六岁，父母早亡，吃百家饭长大的，跟着村子里一个八十多的老太太，据说两人是远亲。

若是平日里，桑洛瑶还有心情跟傻子说说话。她经常去刘婆婆那里送东西，傻子自然对她也亲近些。

只是今天，她是没心情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身后，后面还唱着什么，都消散在风里。

摩托车在家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桑洛瑶终于感到了不对劲。

灯火通明的院子，竟然让她有那么一瞬间不敢下车，她怕是个不好的猜想。

桑洪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瑶瑶，到家了怎么不下车？”

桑洛瑶心中忐忑，一步步走到院门口，推开门，正对着院子的堂屋里满满当当坐满了人，全是村子里有些话语权的老人，坐在首位的是村长桑望亭，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他的儿子桑远和桑瑶瑶的父亲桑洪海。

“这是怎么了？”当桑洛瑶推开门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那样子就像是已经等了很久似的。

开口的是桑洪海，他走到桑洛瑶面前，“瑶瑶，有一件事，这么多年一直没跟你说过。”他的脸上开始露出悲怆的神色，桑罗瑶以为是她母亲发生了什么意外，等到的却是：“你满二十了，二月初二是龙神祭，为了三桑村，委屈你了。”

桑洪海抬手摸了摸桑洛瑶的头，又像是不忍心，手还没碰到她，就转身走了，进了内屋，留下桑洛瑶一个人面对桑家一张张肃穆的脸。

桑洛瑶根本没有机会知道更多，这一屋子没有年轻人，长期干农活的人，即便是五六十岁，桑洛瑶也没办法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脱。

四五个五六十多的妇女将桑洛瑶按住，她根本无法动弹，桑远不知道从哪端来一碗里面还有黑灰的黄汤，朝着桑洛瑶的嘴里灌了下去。

一碗黄汤下肚，桑洛瑶浑身都没了力气，眼睁睁地看着这几个平日里亲热地叫着她小名的婶子们扒了她的衣服洗澡，又换上一套火红的嫁衣，凤冠霞帔，一样不少。

提线木偶一般，桑洛瑶被她们七手八脚地抬着，身边还有人吹着唢呐打着鼓，若不是现在是晚上，还真像是热热闹闹的嫁人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