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换个玩法，沈大少爷，这两人都在这儿。你打电话过去，警署放了我爸，我就让你带走一个。”周轩风咬牙。

他在赌。

周轩风何尝不明白？沈叙白连江墨婉都不要，怎么可能要林菲？可周轩风同样清楚，事已至此他早已别无选择。

江墨婉一个字都没说，却是浑身都在颤。

她比不过林菲，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是死皮赖脸搭上沈叙白的，沈叙白娶了她，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厌恶她，而现在拿她来和林菲比，她从一开始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周轩风将江墨婉挡在身前，似乎是笃定沈叙白必然会忌惮。

再抬眼，江墨婉看到了沈叙白给了身后不远处的警察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势，为首的警官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枪管上扬，准确无误地对准了江墨婉。

江墨婉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沈叙白，像是看向她六年间的爱恋。

周轩风也被吓呆了：“你不用这样，沈少，这……有话好商量。”

跟着来的警察不少，暗处传来他们整齐划一的子弹上膛声。

江墨婉从来没有感觉过那么平静，她看清了，看清了这么多年的自己。

沈叙白淡淡开口了：“我让警署放人，换林菲，我给你十秒，不放人的话我就让警方开枪了。”

周轩风惊骇地看了沈叙白一眼，疯了一样将地上的林菲挟持住了——

“你，你先放人！不然我让你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警察的枪……”

沈叙白沉默片刻，静静放下了手。江墨婉几乎能够感觉得到周轩风的欣喜，她却是觉得心底愈发冰寒，不，不对……

果然，在周轩风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沈叙白挥了挥手。

枪声响起。

腿部中枪的瞬间，江墨婉其实也没觉得有多疼，只是思绪都跟着涣散了。

枪声仿佛变得很是遥远，她费尽力气抬起头，却只看到沈叙白冰冷的眼神。

是啊……

只要林菲还好好的，沈叙白怎么会管自己的死活？

他能来，自己就已经很意外了。

纠缠沈叙白的这么多年，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甲板栏杆不高，周轩风也早就松了手，此时除了手上的手铐，竟然也没有其他的束缚了。

想来周轩风终于看懂了，自己对于沈叙白而言，还真是半点价值都没有。

江墨婉恍惚地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耳畔的枪声都无关紧要了，似乎因为自己的走动，肩头又中了一枪。

真是讽刺，死在沈叙白的命令下，简直是太讽刺了，江墨婉唇角满是冷意，她没有再看沈叙白一眼，而是瞄准了方向，一头栽进了幽深的大海。

恍惚传来了沈叙白的呼声，可是江墨婉知道，那不可能是叫自己的。

他那么好看的一双眼，五年的婚姻里，却是没正眼看过自己。

江墨婉之于沈叙白，就是一个偌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