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皎作出含羞带怯的模样：“前几日成亲的，相公是京城人士，是主家从前旧识。是他跟主家讨了我，他在京中家里受人排挤，索性来了咱们这里。”

裴暮沉声道：“洗好了就快些回家去。”

沈云皎心里偷着乐，这家伙还挺配合的。

她小媳妇地道：“是，相公。”

调皮的男孩子们听了大人的只言片语，开始大声喊：“住在鬼屋里的狐狸精有相公了，住在鬼屋里的狐狸精有相公了。”

沈云皎不生气，反而眼珠子一翻，伸出舌头，做个鬼脸吓唬他们。

孩子们的笑声更高了。

裴暮抬起头来，一眼扫过去，在他的阴沉的目光面前，男孩子们止住了笑声，吓得一哄而散。

“欺软怕硬的小东西们。”沈云皎笑骂道，拉着裴暮回去。

裴暮被她拉住衣袖，刚开始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快随着她的步伐调整脚步跟上了。

他听到后面妇人的议论。

“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挺吓人，还是个瘸子。”

“瘸子也是京里的瘸子，沈小花还是有福气，都有闲钱买鸡吃。”

“她名声那么差，还有人愿意，真是瞎了眼。我闺女比沈小花强一百倍……”

回去后，沈云皎乐颠颠地拿了钱去孙寡妇家买东西，又嘱咐裴暮：“你好好躺着，再敢起来我真的打人了。你吃我的药，也能换钱呢！病情反复还要费药材。”

裴暮躺在床上“嗯”了声，却在沈云皎要迈出门的时候喊住了她：“刚才在山上你怎么发现我的？”

从前他进出王公贵族防备森严的府邸，如履平地，眼下即使受腿伤所限，也不该被她一个弱女子发现。

沈云皎狡黠一笑，指着自己小巧的翘鼻道：“我是狐狸精呗，鼻子好用，老早就闻出了你身上的气味。”

说完，她笑嘻嘻地推门出去。

裴暮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孙寡妇收了钱，不坑人，果真给沈云皎抓了一只足有五六斤的大公鸡，选的鸡蛋个头也都很大。

沈云皎兴冲冲地拎着用草绳绑了腿的公鸡回家。

她把鸡扔到一边，捋起袖子，开始烧热水准备杀鸡拔毛。

好久没吃过鸡肉了，真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看到裴暮正透过门往外看，她笑着道：“等我给你露两手。”

鸡肉炖蘑菇，麻辣鸡翅凤爪，哎呦喂，不能想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水烧开了，沈云皎一手拿着大菜刀，一手捏着鸡脖子，喃喃道：“早死早超生，别动，给你个痛快！”

一刀下去，公鸡挣命地扑棱着翅膀，沈云皎把菜刀扔到一边，用膝盖压住它的身子，用手举着碗把鸡血接住。

如此手脚并用之下，公鸡终于断了气。

她把鸡扔到木盆里，用瓢舀了热水浇在鸡身上，然后熟练地拔着鸡毛。

裴暮忍不住想，她真是人们口中的狐狸精吗？即使只是丫鬟，大户人家主子身边得力的丫鬟，也不会做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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