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哀叫出声，手被映雪反握，整个人都像一侧扭去。

季望隔着树丛花草，也未看清戚氏女的动作，便见季焘整个人弓成虾米，惨叫着倒了下去。

映雪跟着蹲下，揪着季焘衣领，凑近他耳边，声音依旧和缓甜蜜，“打女人和孩子，算不得男人。”

说完，她轻轻松手，退后一步。

季焘一得自由，便想冲上去打人，可触到映雪亮若星子，冷若寒霜的眼神，又迟疑起来。

见映雪嘴角露出嘲讽的笑，与她平日娴雅顺德判若两人，明艳妖冶中飒然随风，更显风华绝代，令他愈发痴迷。

季焘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随即头也不回地便跑远了。

“谁让你还手，被打两下又死不了人。”不远处青黛抱怨道。

映雪看着青黛一瘸一拐走过来，站都站不直，快步上前扶着她另一边，抱歉道，“实在忍不住。”

若是自己被欺负，倒还忍得，眼睁睁看着弟弟和青黛被打，藏也藏不住。

青黛环顾四周，见此处树荫如盖，并无人影，抱有一丝侥幸道：“无人发觉此事……”

“他是二房嫡子。”

“什么！”

青黛轻呼一声，不小心撞到方才被踢到的地方，疼得“哎哟”，半晌才没好气道：

“戚映雪，谁让你逞英雄，被打的又不是你。现在把府里正儿八经的公子打了，明儿咱们就要被赶出去。”

她又戳沂儿的小脑袋，“还有你，戚清风！非要冲出去，拉都拉不住。你才八岁，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还要连累我。”

沂儿方才被青黛护得很好，并没有受伤，此时闻言低下头，小声道：“他欺负姐姐，我也忍不了。”

青黛忍着肋下抽痛，翻白眼道：“现在你们都不用忍了，明天准备露宿街头吧。”

“姐姐你不用怕，等我再长大一些，我来保护你。”

“沂儿，都是姐姐不好，你才上了两日学就……”

两人隔着青黛同时开口，一个安慰，一个道歉，都是在为对方考虑，把夹在中间的青黛酸得不行。

甩开左右，对小的道：“你不用保护你姐，她比你能打。”

对大的说：“世上不认识字的人多了，不也都活得好好的。”

三人面面相觑半晌，同时笑起来。

映雪轻声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眼看戚映雪姐弟扶着侍女离开，等了一会，季望才从树后转出。

方才这一系列的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从戚映雪打人，再到他们主仆姐弟叙话，并非他想听人隐私，只是若他那时离开，势必被三人发现。

“主子，戚姑娘将三公子打得那样狠，以二夫人护短的脾气，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要不要帮帮这对姐弟？”

淮左有些同情映雪。

季望并未答他，而是冷声道：“走吧，去宁寿堂请安。”

这个季焘，是越来越不成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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