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短短的石板路，罗梦像要踩出花一样，好不容易走到车子的后门，穆盛渊在对面喊住她。

"坐前面，后面有东西。"

关门的刹那，狭小的空间安静得可怕。

罗梦坐进副驾驶，脚边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她想要弯腰捡起来，穆盛渊一个利落的转弯。

咚！

她的脑袋撞到车门上，旁边的男人无动于衷，她撇着嘴直起身，打开手一看，原来是只口红。

红绿灯的时候，穆盛渊侧过头去看她，"陈医生让你做全面检查，你为什么拒绝了？"

罗梦紧紧地攥着手，脸上依然毫无血色。

她就知道，陈医生一定会告诉穆盛渊，她临走时，本来还想嘱咐陈医生一句，可她的话，从来都无足轻重。

"我下午有别的事，所以没时间。"

穆盛渊嗤笑，"有事？有什么事比你的健康更重要？罗梦，这颗心如果在你身上出事，我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

怎么个痛不欲生法？

她还真想试一试。

罗梦不再言语，打开口红，往透亮的玻璃上，一遍一遍地写着颜然的名字。

穆盛渊睨着眸子看一眼，瞬间暴跳如雷。

"罗梦！你是不是有病！"

"对啊！我本来就有病。"

罗梦干脆解掉安全带，连前面的挡风玻璃也不放过。

红色的大字狰狰地落在上面，如鬼如魅，令人胆寒。

穆盛渊猛地踩一脚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罗梦再次撞到车头上。

车后的喇叭，带着怒火震耳欲聋，穆盛渊咬紧牙关，终于把车挪到了辅道上。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一再挑战我的极限！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多余的心眼儿，都给我收好了！"

他狠狠地捏住罗梦的下巴，让她被迫面对自己。

罗梦的额头有些红肿，眼底闪过一丝难掩的清冷。

"什么是分内的事？随意让你听？随意让你摸？穆盛渊，正主都已经回来了，你是不是该放过我，放过死去的颜然学姐了？"

她的目光透着凄凉，想想这一生，有所为，也有所不为，可是惹上穆盛渊，真的是一个最最错误的决定。

她想，如果当初没有签下那个契约，或许在临死之前，还能过一番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如今命是换回来了，但是真的值得吗？

罗梦紧抿着唇，从没有一刻如此后悔当初的决定。

穆盛渊依然牢牢地抓着她，不知怎的，他的心底竟有种莫名的情绪，来回地在里面翻涌着。

直到两个人的僵持，持续了半分钟之久，罗梦才终于忍不住出声。

"穆先生，我还有事，可以先下车了吗？"

她的语气不像在询问，倒有点傲然的味道。

穆盛渊皱起眉梢，再次把车拐进了马路的中央。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我只想一个人去。"

穆盛渊叹息，"罗梦，别惹事，过了今晚，我就还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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