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宽松衣裳内的身躯，他的大手能摸到每块骨骼的走向，几乎毫无肉感。

汤莯的眼神黯淡的就像笼了一层雾霾，里面只有绝望和哀伤。

阎文堔的心口突然紧缩成一团，他愣愣地举起手抚了抚她的眼睛。

他想确认，她眼底的心碎只是自己看到的错觉。

“乖，不闹了。”阎文堔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中，结束了这场床上的战役。

整理完后，阎文堔本想再多陪陪汤莯，苏清清的丫鬟却气喘吁吁地跑来，说是自家主子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了找医生，跟我说干什么？”阎文堔冷声道。

“可是姨太太哭着想见您，她一哭肚子就疼得更厉害了……”丫鬟紧张兮兮地说着。

阎文堔看着汤莯：“莯莯……”

“你想去就去，别假惺惺问我。”汤莯哑声开口，嘴里溢着铁锈味。

阎文堔腾地站起身，那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他甩手离开，没有回头一次。

其他女人都是争先恐后地讨好他，他也没必要在她这里受这种气。

炉中的炭火已灭，屋子里的冷清又深了几分。

汤莯支撑着从床上起来，命小七拿水漱去嘴里的血腥。

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腿心的涩疼才散去。

天气转好，汤莯拢了拢颈脖上的围巾，朝庭院中的凉亭走去。

每当心不静时，她便会来这里坐坐。

凉亭下是湖水，夏天满是荷叶莲花，此时却已结了冰。

“大帅，湖里真的有冬荷吗？”

忽的，汤莯听到了一阵娇媚的女声。

她闻声望去，小鸟依人的苏清清挽着阎文堔的手，正在湖对岸散去。

那两人也看到了凉亭中坐着的汤莯，双方明显都愣了愣。

“清清见过姐姐。”苏清清微微挺了挺刚隆起的肚子，礼貌行了个礼。

正在这时，一阵疾风突然刮过，苏清清手中的帕子没拿稳，直直被风吹到了凉亭附近的湖面。

“我的手帕！”苏清清急忙叫道。

阎文堔看着汤莯那毫不搭理人的冷清样子，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直接对着她吩咐：“你去捡一下。”

汤莯看着落在不远处湖面的手帕，和那日阎文堔送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她突然就明白，苏清清在阎文堔眼中，已经不是随便玩玩的存在。

头七年从艰苦到风光，是汤莯陪着阎文堔。

后面的七年乃至更长，该轮到苏清清了。

她出了凉亭，走下台阶，朝冰湖中走去。

捡完这手帕，她的心也就彻底死了。

明媚的太阳光映在湖面上有些刺眼，汤莯缓缓走了几步，便听到冰面开裂的声音。

她身子一僵，清晰看到湖中央的裂缝朝自己蜿蜒。

“莯莯！别动！”汤莯听到了阎文堔略显慌张的大喊。

她装作没听到，弯腰拾起那手帕，足下的冰块瞬间裂开。

“噗通”

她整个人失重般跌落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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