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邪风吹来,吹得其中一位小姐的香帕落在水中。
“这帕子是我找上京大家绣的,没用几天呢。”
云秀指了指我:“去,把她的帕子捞上来。”
“是。”
我踉跄着起身,腿一软,差点摔地上。
找了一根长杆,废了老大劲,就要碰上帕子了。
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一股大力猛地朝我后背袭来。
在即将落水的时候,我一把抓住推我的人。
“扑通。”
激起巨大水花。
有人大喊:“不好了,云小姐落水了。”
原来被我抓下来的云秀啊,活该。
还好我会游泳,腿一蹬,一股麻意却袭上来。
糟糕,腿抽筋,动不了了。
被迫呛了好几口水。
忽的,我看见了熟悉的伟岸身影。
季缺利落地扎进水里。
我拼命地扑腾,在心里大喊:“我在这,季缺,我在这。”
他却没看我,径直朝云秀游去。
明明已经六月了,我却觉得自己好像落入冰窖。
也对,如果我是季缺,也选尊贵的世家小姐,而不是命如草芥的奴婢。
意识越来越昏沉,自己像一块石头,正慢慢沉入湖底。
好不甘心啊,我还没当大娘子,那些钱来没来得及花呢。
突然,我的腰肢被人抱住。
侧眸,一个面容硬朗的男人正拖着我往上游。
呼,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入我的肺腔。
5
那个男人要走,我一把拉住他。
“谢谢公子救了我,敢问公子名讳。”
不知为何,我见到他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迫切地想要知道他是谁。
“容娘。”
季缺拖着湿透的衣服,乍一看,步子还有些慌乱。
但见我拉着一个男人,他薄唇抿的极紧,一把把我拉了过来,攥地我手生疼。
“多谢云公子救了这婢子。”
季缺对身旁的小厮说:“送云公子去换套衣服。”
云公子?他该不会是云家人吧。
这时老夫人的身边的嬷嬷找过来。
“世子,老夫人要找这奴婢问些话。”
……
我跪在院中,身上的衣服差不多被炙热的太阳烤干。
云秀委屈地看向老太太,控诉我的“恶行”:
“这贱婢想要谋害我,她自己要掉入水里了,还要拉我一起。”
身旁一位丰腴的贵妇人心疼地摸摸云秀的头:
“可怜孩子,无端卷入一场祸事中。”
这下把云秀摘得干干净净,我是最大的恶人。
在一旁看戏的柳氏插一脚:“这婢女这么横,多半是被宠的无法无天了,我看世子还是要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不像我勉哥儿日日苦读……”
老太太年龄大了,也乏了:“好了好了,日日苦读也不看他中个举人,考多少年了都。”
“淮安她是你的人,是赶出府还是打三十大板,你自己决定。”
淮安是季缺的字。
我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这两条路无论选哪一条都够我喝一壶的。
季缺神色淡然,语气不带一丝怜悯:“她既然让云小姐受了惊就该罚,打三十大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