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你知道频繁抽血有多伤身体吗！」

对面一身白大褂，干净清爽的男人是苏介白，我的大学学长。

他眼里满是不忍，声音突然低哑：

「报告还没出，但有白血病的可能……」

「不过季棠，我尽全力救你。」

3

裴启没给我留车，是苏介白开车送我回了家。

拧开大门，明亮的灯光刺破黑暗，动感鼓点音量极大，震得我头晕目眩。

大厅中间，兄妹两人正用彩带装点圣诞树。

见我回家，裴启兴冲冲地递来彩带，让我帮忙缠绕。

仿佛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

我：「圣诞节不是刚过完吗？」

他硬将彩带塞进我手里。

「梨梨痊愈这样的好事，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我僵在原地，只觉那彩带像块烙铁，灼烧掌心。

「裴启，我可能生病了。」

裴启不以为然：「生什么病？」

「医生说，也许是频繁抽血导致的白血病。」

裴梨眼神一慌，贴上他的肩膀：「哥哥……」

他突然不耐烦：「抽血抽血抽血！为什么你总要强调这两个字？」

「你为梨梨付出的这点事非要时刻挂在嘴边吗！」

这点事？

这三年我忌辣忌甜，早上六点准时出门跑步，不敢感冒不敢生病，就为了血液质量好一点，妹妹好得快一点！

难道在他眼里，这些坚持都可以忽略不计？

「裴启，在你眼里，我的付出一文不值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没有义务给裴梨输血！我不用裴家记我的恩，是因为我把你们看作一家人！」

裴启拍桌，脸黑得厉害：「你要真拿我们当家人，就不会计较这些！」

气得我笑出声来：「到底是谁没拿对方当家人？」

「不如你问问裴梨，她今天都对我说了什么。」

裴梨「扑通」跪在我面前，眼含泪光：「嫂子，梨梨知道你讨厌我。」

「只要你能消气，梨梨愿意把血都还给你！」

她边跪边哭，梨花带雨。

倒显得冷眼相看的我像个恶人。

可那个虚伪的恶人，分明是她自己！

我面无表情：「好啊，你还给我。」

裴启把我狠狠撞在墙上：「季棠，给梨梨下跪道歉！」

「我跪裴梨？」我冷笑：「你就不怕她折寿？」

做大买卖的多少信神佛风水，裴启也不意外。

他青筋直跳，却只能咽下怒气：「不用下跪，只要你向梨梨道歉，我可以当这事没发生过。」

「我偏不道歉呢？」

裴启手指门口：「那就离开这里。」

我径直路过，主人姿态坐在沙发里：「我不道歉，也不会离开这里。」

「这套房子是夫妻共同财产，一半归你，另一半归我。」

「换句话说，你没权利让我离开。」

「但我有权利，让裴梨走人。」

裴梨顿时慌了，抱住裴启的腿不松手：「哥哥，不要赶梨梨走！」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哥哥别为了我和嫂子吵架，不值得的！梨梨没那么重要……」